雪下的太大,雪雾升腾,视线前方变得模糊。
花儿隔三差五就问我还有多远,然后我们就数着路碑往上推。
每个路碑之间是一公里,那对于我们来说,可能是十几次休息后才能抵达的目的地。
然后没办法了,一公里太远,我们就变成100米、100米地数。这个时候的100米,也让人觉得是那么的遥远。
时不时停下来喘口气,然后抓紧时间继续上路。
我们用魔术头巾包着脸,倒是不觉得冷。
但是花儿呼吸越来越大声,像老牛喘气。我怕她一时缓不过来,叫她停下,上高海拔的地方要有一个适应过程。
我们就只是站着,把呼吸当成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来对待,这是过往从来没有过的。
调节呼吸,呼吸均匀后,我们再继续推,我们变成了“推车党”。
这时,我看到白雪覆盖的路边有一条瘦小的花儿,不知道什么名字,周围全是雪,唯独它的身体四周空出一个洞,就像被谁尿出来的。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这朵小花傲然拒绝“缴械投降”,钻出地面,鹤立鸡群,令人肃然起敬。
停下来休息片刻,想喝点水。水壶里的水已经是冰水混合物,冰凉刺骨。
太冷的水喝到胃里,就怕胃痛和肠胃不舒服。
如果用老方法加热,可怜的嘴巴被当成了热水壶,那种痛苦刻骨铭心。
怕嘴巴被冻的失去知觉,再加上雪地推车体力消耗很多,确实有点饿了。
我索性把自行车靠在山边,脱掉手套,然后从驮包里掏出气炉,小锅,到路边把刚刚落下来的白雪扒拉进小锅里,再压实。
这些地上的雪真冷,冻到我的两只手生疼,变红。
一旁的花儿迅速的把气炉打着火,我把小锅放在气炉上烧起来。
尽管还在下着雪,我们的头盔上都是白白的一层雪花,但是火苗发出蓝色的火光,热力四射,瞬间融化了寒冷。
我们蹲在小气炉旁边,伸出双手围着小气炉,享受着短暂的温暖。
我和花儿相视一笑,人生再多的温暖,也顶不过此刻我们的“相视一笑”。
小气炉火力威猛,不一会儿就融化了雪,再过一会水就沸腾了。
我拿出泡面撕开,倒上开水,热气瞬间在面前升腾。
平常闻着恶心的泡面味,这会儿感觉堪比山珍海味,比什么米其林餐厅的五星大厨做的菜都要好吃的多。
为了对抗寒冷,我拿出秘密武器“指天椒”,放到泡面里。
滚烫的泡面,加上辣辣的指天椒,流入肚子,就像一股暖流,从头往下滚,这是寒冷中的“热火朝天”。
加了指天椒的泡面,让花儿吃的“咿呀咿呀”乱叫。看到花儿的样子,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差点把泡面喷出来。
我不怕辣,辣椒让全身发热,这才他妈够劲,够狠。
辣到痛苦,方才知道辣也痛快。
吃着泡面,喝着泡面的热汤,突然内心发问自己,为什么要骑行?为什么来这里受虐?如果骑行318,会不会好一些?
出来了想回去,回去了想出来。
每次在路上很累很难的时候,都会这么矛盾,反反复复,也许人就是在这不停的折磨中成长吧。
莫名奇妙地,我想起柯克亚乡那几只烤包子,以及卖烤包子的维吾尔族美女。
前天中午,天气突然变得阴冷,一阵秋雨扫过来打在脸上,让人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