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当我进入村庄的时候,当地的塔吉克族老妈妈会邀我进“蓝盖力”,请我喝奶茶,还请我吃核桃和杏干。
戴“库勒塔”的塔吉克族美丽女孩会为我这个远方来的客人,在鹰笛的伴奏下,唱起《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跳起飘逸、优雅的民族舞蹈。
勇敢的塔吉克族大哥会欢迎我这个孤独的叶尔羌河漂流旅行者,宰羊款待我。
当然,如果我足够幸运,赶上一场持续三天的塔吉克族传统婚礼,那这一趟漂流之旅的收获真出乎我的意料。
对于塔吉克族的人们来说,喜庆的婚礼是一场盛大的集体舞会,那里是歌舞的海洋。
在新疆最西南端,蓝天白云下,海拔4000多米的帕米尔高原上,跟着能歌善舞、热情好客的塔吉克人民一起,伴着鼓点欢快地唱着歌跳着舞,实在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情。
告别了热情好客的塔吉克族人,再继续顺着叶尓羌河漂流。
我要到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的绿洲去,去沙漠周围的村庄看看,那里的庄稼长势是如何的旺盛,感受一下“刀郎们”迎接丰收那种掩饰不住的喜悦。
看看叶尔羌河里的河鱼是有多肥美,想象着鱼汤那令人难忘的美味。
更想看看那里的葡萄是不是已经熟透了,听听那里的驼铃是不是还在沙漠中“叮当叮当”地回响着。
如果天气良好,能从叶尓羌河继续漂流到塔里木河,骑上那一匹“无缰的野马”,那条中国第一大内流河,那就更是让人欢喜了。
因为塔里木河那里,有世界上面积最大、分布最密集的天然胡杨林。刚好是秋季,胡杨林最美的黄金季节,层林尽染,美轮美奂。
我愿用胡杨树的落叶覆盖住自己的身体,在落叶覆盖的漏洞里窥见蓝色天空。
胡杨树,传说是活着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后一千年不朽的神奇树种,它能忍受荒漠中干旱、多变的恶劣气候,对盐碱有极强的忍耐力。
我好想在塔里木河的沙漠边,种上一棵胡杨树,若干年上再来看看它,然后自己也变成一棵胡杨树。
我想像胡杨树那样倔强地活着,不卑不亢。
当然,我既不是为了守望沙漠,也不是为了远离尘世,而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看到沙漠变绿洲,花花绿绿的瓜果在沙漠里张灯结彩,闻到飘自沙漠深处的瓜果香气。
如果机会允许,也想从塔里木河上岸,去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的罗布泊人村庄,看看现在的罗布泊人是不是还在以吃烤鱼为生。
我每每觉得,历史上落日时分的那些大漠孤烟,并非是传递战争信息的狼烟,而是罗布泊人因为烤鱼而升腾起的带着鱼香味的“烤烟”。
“烤烟”自从几千年前被迁徙到此的金发白肤蓝眼的楼兰人升腾起后,先是坚守在楼兰人的岁月里,然后再坚守在罗布泊人的岁月里,直到如今。
“烤烟”从未被冷漠的沙漠或者残酷的战争,甚至被饥荒苦难所剪断,它总是会在晴日当空的中午,或者长河落日圆的时候准时升起,与烤馕、罗布麻茶一起出现在楼兰人和罗布泊人的餐桌上。
我要跟着罗布泊人站上胡杨木舟,下“海”撒网捕鱼。
然后,也学着用红柳枝穿过鱼身,插到沙子里开始烧烤,期待吃到那洋溢着红柳枝香的烤鱼,就热馕喝罗布麻茶,过一过神仙的日子。
……叶尔羌河,是一条神奇的河。
中午,气温升高,却无处可以寻找遮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