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川村？你发现什么了吗狄卡？”古斯特问道。

“我们在潼川村击溃的那群异兽，大约有多少头？”

“唔……一百？或者更多。”

“潼川村的民居有百户以上，假设他们全被当做祭品召唤了异兽……就按两百头算吧，祭坛有多少个？”狄卡接着问道。

“十个左右。”郑璞记得清楚。

“不觉得太少了吗？如果祭坛更多一些，我们恐怕都没有时间去山上破坏仪式。”

“的确。”

“所以我有个推论——尽管召唤异兽的仪式不需要什么特殊的东西，但是祭坛的建造是需要的。而且根据王云所说，祭司平时足不出户，靠着千里传音和他们联系，却在那之前来到了潼川村，想必就是为了建造祭坛。把我们困在幻境中的理由多半也是如此。”

“很合理。”古斯特道。

“这样就揭示了召唤异兽的一项限制，祭坛的数量决定了产能，而祭坛的建造又需要一些特殊的东西，没有办法随时随地的建造。”

“也就是说，异兽的产能是有限的。”罗束点了点头。

“没错。”狄卡笑了笑：“这样一来孔伯如果想要建立一个异兽的世界，就必须等待祭坛的建设完成，时间是他最需要的东西。”

“这和郑璞被偷袭有什么关系？”欧仁妮有些不满。

“别急，为了缕清楚，我也是在现场推理嘛……”狄卡喝了口水接着说道：“既然孔伯需要争取时间，那么对祭品的掌控就至关重要，毕竟他不可能把全领域的村民都圈起来当猪仔。”

“你该不会想说……”郑璞情绪有些不稳定，连连咳嗽起来。

“郑璞兄，抱歉，但这是合理的推论……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以来，遇到的村民都是一副生死看淡的态度，小国寡民的环境让村落之间的沟通也并不频繁。换言之，他们既没有强烈的求生欲，也没有精密的组织架构，根本没办法发起像样的反抗，也就为孔伯的计划赢得了时间。”

“老君理想中的世界，被太…孔…这家伙利用了吗……”饶是郑璞常年修心，此刻也是咬牙切齿。

“没错，”狄卡点了点头：“这就是为什么桃花源只存在于幻想之中，甚至就连在幻想中也只能永远与世隔绝的原因——一旦接触到了外界，就太容易被利用了。”

“我的理想果然还是太幼稚了吗……”郑璞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不到孔伯那家伙表面道貌岸然，却从一开始就是要让这个世界为他的私欲服务，不止是我，师兄弟们也被蒙在鼓里。”

“而直到现在，他仍然欠缺时间来召唤异兽，仍然需要维持这个世界的运转。也因此他才会让你们下山清剿异兽，一方面是为了稳定民心，另一方面你们终究人数有限，损失几头异兽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我明白了……这确实说得通……”

“而你，郑璞。”狄卡道：“你的修为强大，和逻各斯能力搭配起来更是如鱼得水，再加上遇到了我们。一路发现了血祭仪式的存在，或者说发现了祭坛的秘密，为了保险起见，你就是必须要清除的对象。”

“那我还活着也真是对不起他。”

“是啊，”狄卡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按照孔伯原先的计划，你死了之后要做的就是将你作为罪魁祸首示众，为之后的祭坛建设赢得更多的时间。”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偷袭我的原因，如果只是想让我死的话他本来有的是机会。”

“没错，孔伯要的只是能证明你‘叛变’的那句话，然后用千里传音将之公布于三清山上下。这‘确凿’的证据摆在面前，就算是再信任你的师兄弟也不得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