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夫妻恩爱和睦,彼此间并无秘密。
所以陶素香清楚知道丈夫的过去,包括他内心深处的畏惧。
贺海成怕水,他从不主动去河边,更别赶海了。
但他却时常做关于溺水的梦,每次醒来都大汗淋漓。
附近几个老街坊嘴里,却有另有一番说法。
“小时候他最喜欢玩水了,淘气的不得了,每年都要领着附近的孩子去『摸』泥鳅抓鱼!”
“我原本这孩子长大会也随他爹,结果没想到,歹笋也能出好竹!”
公婆死的早,陶素香没见过,但他们的恶名和奇葩事迹却是常听。
据说小叔两口子颇有公婆当年的风范,就连骂起街都和婆婆一模一样。
“海成生在那样的家,长成如今的样子真不容易!”已经去世的族内长辈如是说。
丈夫是陶素香的骄傲,也是他们从一无所有,到现在手头宽裕的动力。
看到他被噩梦困扰,陶素香很心疼。
等贺海成心情平复下来,她悄悄找到苏清月,把这件事告诉她。
“贺大哥小时候溺过水?”苏清月问。
“他自己说没有,但是传言中却有。”陶素香犹豫。
“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他八岁那年,曾经跟着别人去赶海,后来大家回来点数,才发现少了个人,于是转回去寻找。据长辈们说,找到他的时候,人就坐在沙滩上,一问三不知,甚至连姓谁名谁都忘记了。”
“还有这样的事啊,然后呢?”苏清月追问。
“然后他就被带回来了,从那以后再也不去海边。说是原来顽劣又淘气,但自那件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公婆找了算命的先生看,说他福大命大,还帮忙改了个名字,原来叫贺锦荣!”陶素香说。
“贺锦荣、贺海成……大哥从海边回来后,除了『性』格外,还有没有别的变化?”
“手臂上留下了一块疤!”
“能不能让我看看那块疤?”
“好,我去把他叫过来!”
陶素香到厨房里,把丈夫拉了过来。
“你和妹子说了啊?”贺海成有点不好意思。
“清月擅长这种事,说不定能帮你破了那梦境!”陶素香说。
说完便将他衣袖挽起来,『露』出那块月牙形状的伤疤给苏清月看。
“这疤……看起来好像是胎记。”
“很多人都这么讲,他怕别人说,就算是夏天干活儿,也想方设法给遮住!”
苏清月笑笑,开始端详打量贺海成。
贺海成是个规矩人,被苏清月盯着看,不敢跟她对视,从脸一直红到了脖子。
他面相其实生得不好,眉骨微凸头尖额窄,高颧骨。
这样的人通常气量狭小、嫉妒心强,而且还擅长使诈耍弄小聪明。
但是他气质正,眸光直,愣生生把股『奸』邪气息压了回去。
“清月,你大哥老做那怪梦,有没有办法治?”陶素香问。
“这不太容易,感觉只有重回当年赶海的地方,才能解决问题。”苏清月说。
目前她和代容不能抛头『露』面,两天后还要在肖文景的帮助下离开槐县。
所以她虽然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却也觉得有心无力。
“那,这梦以后会不会影响身体?”陶素香无助的问。
“应该是心理阴影所致,不是什么邪祟,等有机缘打开心结就好。”苏清月安慰说。
吃晚饭的时候,苏清月把离开的事同这对夫妻说了。
陶素香虽然舍不得,却也明白,他们两人不宜在此地久居。
回到房中后,代容趴在窗户边儿往外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