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台镇,一个靠山的大院子里,野鹤正坐在阁楼的窗前品茗,突然神色一动,淡淡地说:“我说你小子能不能改改你这鬼鬼祟祟的毛病?”
“哈哈哈哈……”阁楼窗下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一道人影从窗子一闪而入。
他坐在野鹤对面,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得意地说:“我悄然而至,就是想看看你这老家伙死没死。”
野鹤鄙夷地说:“你都没死,老夫怎会死?……嘁!”
“我看没死也差不多了!我都欺到窗下了你才发现,老不中用喽!”
野鹤慢慢放下茶盏,幽幽地说:“怎么着?想比划比划?”
“嘁!”来人四下看了看,说:“就你这破房子!我一跺脚还不得散架?”
来人叫陆大海,和野鹤同为武林中人,俩人原来为一件事打打杀杀了好几年,谁也奈何不了谁,打来打去渐渐起了惺惺相惜之心,反而打出了交情,特别是俩人先后晋级先天后,达到了目前人类社会能达到的巅峰,也就不再轻易出手了。
当初陆大海想拉着野鹤一起,多一人,每人轮值就间隔长一些,可野鹤嗤之以鼻,十分瞧不上。岁数越来越大了,除了潜心酿酒,更醉心于修炼,谋求突破之径。
喝了两杯茶,陆大海从随手的包里拽出一袋花生米和几根黄瓜,不耐烦地说:“快快快,还喝什么狗屁茶?把你存的老酒拿几坛出来!不知道贵客登门了吗?”
“你也能算贵客?”野鹤嫌弃地看着他拿出来的花生米和黄瓜,补刀道:“我看分明就是个吝啬的恶客!”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起身下楼,到酒窖里搬出一坛酒,顺手切了一盘卤肉上来。
两个损友不紧不慢地开喝了。
酒过三巡,野鹤开口了:“你这不待在京里作威作福,跑到我这穷乡僻壤干嘛来了?”
陆大海翻了翻白眼,倒了一大碗酒,一饮而尽,说:“还作威作福?咱俩换换?”
“嘁!”爱说不说,老夫还不问了,憋死你个小兔崽子!
俩人又喝了几碗酒,陆大海憋不住了,说:“有个蹊跷的案子,我看可能是你这里的一个人做的。”
“嗯——?什么案子?”野鹤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其实已经引起了好奇,能让那个组织的人出面,案子肯定不一般。
于是,陆大海一五一十地把案子相关细节讲了一遍。他来找野鹤,也是跟警察遇到疑难案件,找当地地头蛇了解情况一样,往往这是一种破案的捷径。
他一接到这个案子的报告,看了诡异的案发现场监控录像,仔细研究案情线索,就把目光锁定在李凡身上。
其实只有他们修炼的人才懂,失踪三年,如果得到奇遇,人的变化是翻天覆地的。
让保安近距离看不到、听不到,他们这些先天修为的人也能做到,无非是扰乱保安们的神志,让他们产生错觉。但让监控镜头都拍不到案发现场和经过,这就不一般了。监控镜头不是人,不能被造成错觉,镜头中案发现场的那一片朦胧和波动,非先天所能为。
但这个世界上,他们就是顶尖的存在了,是已经脱离了法律控制的人,就像李白的《侠客行》中说的那样“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杀人于无形,不留任何痕迹,你用法律怎么制裁?有证据吗?这种人做起恶来,国家难以控制。
国家对这种人的态度是能拉拢就拉拢,拉拢不了又不循规蹈矩,就想办法消灭。所以才会有他们这个暗卫组织,他们出面解决不需要证据,完全凭着“自由心证”,认定是你就是你,杀你不废话。
但做下这个事的人,可能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这世界上还有比他们高的人吗?没听说过,如果真有,对国家是好事还是坏事?
两人相对而坐,喝酒变成了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品酒。
过了很久,野鹤慢慢地说:“那小子我见过一次,初见一副落魄相,平平无奇,但偶尔露峥嵘,江湖做派一闪而逝。……开始我很好奇,跟过去在他家附近观察了一段时间,没发现什么,也就放弃了。”
“嗯——?怎么个偶尔露峥嵘?”
野鹤把那天和李凡碰面的事讲了一下,特别是完后他低头整理一下贡品,连十秒钟都没有,再抬头看,那小子就没影了,这才是引起他注意的关键。
听完了野鹤的讲述,陆大海心中又坚定了一分,这案子大概率是这小子做的。身负武功,爷爷被人这么欺负,谁都忍不了!
“你……能不能去探探这小子?”犹豫再三,陆大海试探地说。
野鹤翻了他一眼说:“你的事,凭什么我给你做?”
他心里明白得很,李凡要是没什么,一切都无所谓,若人家真在外面拜了高人,得了真传,随意去盘查,就有可能得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