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黄诗琪疑惑地道:“这三个人好强的修为啊,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冷心竹脸上,也浮现一丝异色,并没有说话。
眨眼间,对方三人化作三道流光,自乌云中飞了下来,速度奇快,瞬间落地,显化真身,慢慢的向着沈遗风走了过来。
这三人中,两个老者一胖一瘦,少年相貌虽普通,但神情气质,却是十分孤傲,他走两个老者身前,显然身份地位,较两个老者还要高,而且,他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也比两个老者更强,显然是个绝世的高手。
少年来到近前,眼角余光,分别扫望了黄诗琪与冷心竹一眼,似乎有异色一闪而过,这才开始正视沈遗风,淡然地道:“你就是沈遗风?”
“不错!”沈遗风点点头,神情平静,道:“阁下是?”
“我们来自巫神界!”少年的语声,仍如古井之水,平波不皱,低沉中,透着一丝冷漠,淡淡道:“我叫巫天。我身后两位,乃是巫神界两位护法。”话落,便给沈遗风介绍了一下那两位老者的姓名,胖老者叫瘦老者叫。
巫天话落,这才明目张胆地看了下冷心竹,道:“这位想必便是冷心竹冷姑娘了?”
冷心竹礼貌地点了下头,没有多说什么。
巫天也略微点头,看向黄诗琪,原本冷漠的神色间,多了一丝柔和之色,道:“那么,这位应当便是黄诗琪黄姑娘了?”
黄诗琪噘了下嘴,似乎不喜欢巫天看自己的那种眼神,微哼一声,道:“你们可是特地来找我们的?”
巫天点点头,道:“不错。”话落,看向了沈遗风,神情再复冷漠,淡淡道:“我听说,你身上有两块乾坤碎玉,是么?”
沈遗风一听此话,已经明白对方来意,当下脸色也有些淡漠,反问道:“是又如何?”
巫天道:“很好。我们不想为难你,只要你把这两块乾坤碎玉交出来就好了!”
沈遗风脸上,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色,还没有说话,黄诗琪便冷笑了一声,道:“凭什么要交给你?”风,渐渐静了下来。
雨,淋淋沥沥的下着。
一梦方醒隔了半响才回答道:“我来找你,只不过因为我想见见你!”
沈遗风脸色微异,道:“仅此而已?”
一梦方醒点头,道:“仅此而已!”
一个从不曾相识之人,大半夜里来找自己,其目的,只是想见见自己,一时间,沈遗风只觉这天下之大,当真无奇不有,不过,他可不是三岁小孩,自然不会如此轻易便信了对方,道:“只怕事实并非如此吧?”
一梦方醒忽然笑了笑,身影缓缓消失在了原地。
沈遗风眉头微拧,喃喃道:“大道无痕,天人一体?难道……”他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只不过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什么似的,眼中透出一丝十分震惊的神彩,有喜悦,有疑惑,也有矛盾,复杂之极,硬是过了半响,才又忽然大声道:“前辈……不,一梦兄,你不会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
“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虚无中,竟再度传来一梦方醒的声音。
沈遗风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并未离去。今晚你找我来此,只怕绝非只是想见见我而已,对不对?”
一梦方醒道:“我找你的目的是什么并不重要,因为我看见你以后,便已然改变了最初的想法。所以,那一切均已不再重要。沈遗风,这天下苍生的命运已在你的掌控之中,天地是亡是存,亦属你心之正邪一念。所以,你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
沈遗风沉思片刻,微微昂首,道:“多谢一梦兄,你的话,遗风谨记在心了。”
一梦方醒道:“如此最好,眼下妖魔当道,生灵涂炭,便正是你大展身手,救民于水火、淡化五灵剑戾气的最佳时机,你需好生的把握啊。”
沈遗风神情微窒,隐有一丝困惑之意,道:“前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梦方醒道:“五灵剑本是一把至善至仁之剑,其之剑主若心存善念,行侠义之事,剑中戾气,必定无所居存,最终多半是要烟消云散的。沈遗风缓缓抬头,正视着前方那个身影,明亮的眸子里虽然倒映着对方身影,然而视线却逐渐模糊,其之意识渐渐进入到了一个空空白白、方无边际的神秘世界;这里没有花,没有草,没有树,没有人,也没有山、没有水、没有石、没有万物,没有生灵,四处都是飘浮的白色气体,四野茫茫,空空如也!
大道无痕,万物皆缈!
只是,到底何为大道,何为无痕呢?
沈遗风这么,默默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大道在心,痕亦在心!
心之所向,万物似是而非,然而心若静水,不为烦恼忧愁所动,又岂非是行尸走肉么?
如是那样,拥有了天地第一的通天道行,活在这世上却又有何意义?
沈遗风很矛盾,所以,他脑海深处、那空空白白的世界里,缓缓出现了山、出现了水,也出现了万物,那是一个美好而和谐的世界,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万物苍生遵循自然。
时光倒转,泰山仙人洞前,一个个熟悉身影晃荡在眼前,欢声笑语,温馨如梦。
那永恒不忘的画面,恍惚就在昨日:
泰山高处藏仙灵,仙人洞里一家亲,
九天之上彩虹横,黄衣诀诀侧旁倚。
幽幽琴声似,低低弹颂相思语!
笑声欢语师兄弟,情浓于水脉相连!
那一切,竟是如此美好啊。
可惜,时光能回到过去么?
沈遗风却还能拥有那美好的未来么?
恐怕是不能了,所以,他脑海深处的美好世界,渐渐演化成了一个妖魔乱舞的世界,所有的美好,均如镜子般碎裂了开来,心爱的人一个个离他而去,痛苦一次一次冲击着他善良的防线,最终导致他开始执剑反抗,杀死一个又一个本不该死、只因想要他想要活下去而不得不让他们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