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沧澜现任的皇帝上位也不足半年,是在年头老皇帝驾崩后推翻太子上的位。
新皇名凤轩,在这之前皇帝陛下只是个众人眼中温和无求,对皇位无感的五王爷,这辈子大概也就想当个混皇粮吃喝玩乐等死的闲散人。
没想到在先皇刚刚驾崩未入皇陵之时便调动御林军包围了东宫和前皇后也就是太后的寝宫。
鬼知道他是怎么拿到御林军的调配令包围东宫的。
城中百姓只记得那雨夜里黑压压一片闯入东宫和太后母家屠杀的御林军。
街上那些自平日里仗势欺人眼高于顶的人们口中发出惨叫声不绝于耳,那一夜发生了什么百姓只知道皮毛,白日里也只能看到那些华美阔丽的大门被贴上了封条,浅浅的水洼里还有没处理干净的血。
太后被禁入护国寺静修,太子因谋害先帝和长兄被诛杀,太后母家和一些与太子交往甚密的人士下狱的下狱杀头的杀头。
新皇便在此时登基,废旧历,设立沧澜界内皆准的新历。
然后一切照旧,反正对普通百姓来说政变这是统治阶级的事,血洗东宫什么的不过是多了一项饭后消食的谈资,而且新皇登基后进行了一系列利民安国的改革,选拔贤才,立科举修水利,只要日子过得舒坦就好,谁当皇帝都是一样的。
民生多艰,人或许一出生时带着热血,但经过世间万千苦难的磨砺后大多数人都只想着护住自己的小家,他们无力改变太多,文人才子也只不过写写诗来发泄郁积于心口的情绪。
想来真正能看透是非付出行动的只是少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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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之际多小雨,凤九走下马车时正好赶上这么一场,马车上没有备伞,如兰只好拿了件白色披风想给凤九系上,却被凤九摆手拒绝。
如兰正愁时,只见一精致的油伞罩在了凤九头上。
拿伞人是一朝服未换的清秀男子。
“公主殿下。”人拿着伞,只好简单行了礼。
“苏相不必多礼。”凤九道。
来人正是新进科举状元,当朝丞相苏尘槿。
“公主未带伞,微臣送公主一程吧。”
“有劳苏相。”凤九回头,吩咐如烟如兰,“你们去车里侯着吧,别在这淋雨。”
“是。”如烟如兰欠身应到,目送凤九离去。
“朝会应该早散了,皇兄留你到现在吗?”
“嗯,最近事务繁多,陛下留臣商议一些事情。”
“也是,辛苦苏相了,”凤九道,“对了,凌霄使臣苏相见到了吗?”
“并没有,”苏尘槿道,“不过听说后日就到。”
“嗯。”凤九点点头,不再说话,二人便如此来到宫内廊间。
“再会。”凤九走进,告别后离去。
“公主慢走。”苏尘槿目送凤九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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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的公主哎。”
见凤九自廊间迈出,也没拿伞,一侯着的老太监忙迈着碎步跑来,把手里伞撑开,浑圆的肚子一颠一颠,看的人都怕他一不小心摔喽,而此人正是那服侍了两代皇帝的魏公公。
“怎么没带伞也没个仆从跟着公主,这淋坏了玉体可怎么办?”
“就这么几步路,公公小题大做了,又不是一淋就化的春雪。”凤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