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来了,这边请这边请,”公主府的老管家笑着将刚刚走下马车的男子迎进门,“殿下在后花园打理花草,老奴这就带大人过去。”
“有劳李老了。”年轻人微微颔首一笑,腰间玉佩在行走时荡起,反面碧玉雕制的凤凰,正面是行楷的“苏”字。
“您客气了。”李洵做出请的动作,将青年带往公主府的后花园。
青翠的竹掩映在幽长的鹅卵石小路旁,快进入后园时便成了烂漫的桃林,飞落的桃花或深或浅地铺了一地,踩上去让人心生不忍。
“啊,这是公主去年及笄的时候先皇赐下的林子,是四季不败的奇品,公主喜欢这桃林喜欢的紧,平常也不让人来,没人打理,花就铺了一地,”李洵道,“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青年摇摇头,刚想说句什么就听到一近乎炸毛的女声。
隔得太远,听不太清说的什么,但是能听出是凤九的声音,有点沙,还残余些嫩。
两人听此,不自觉中走近了些。
只听声音逐渐清晰,却不是女孩子的声音。
“往那边撒,凤九你是笨蛋吗?你家花肥是这么撒的吗,这花这么多年没被你养死,生命力也是强大。”
“玉符离,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纠正一下,我是坐着说话不腰疼。”
声音顿了顿,只听凤九吼道:“……反正本公主会养花,不用你教!”
听此,苏尘槿回头问道,“里面和殿下交谈的可是苗疆这一任苗王的独子?”
“正是玉公子。”
“以前听说他和公主关系不错,还以为是谣言,现在看来,他和公主……关系倒是好,我都没见过除了陛下和两位王爷外有这么和公主说话的。”
李洵好像没听出苏尘槿的言外意,只道,“大人只是不习惯,玉公子和殿下三天两头吵一次。”
“那公主……”
苏尘槿刚刚想说什么,但随即作罢,李洵却看出来他要问什么,笑道,“大人知道,殿下的三位皇兄一个比一个……公主这还嘴的功夫对付外人还好,对付一些亲近的人就从没长进过,这才总是弱势方。”
苏尘槿听此也只好点了点头,听园里销声这才随忍笑的李洵走了进去。
只见公主府后花园中,玉符离惬意地翘腿坐在小亭子里拿竹签叉着切好块的贡品蜜瓜吃,对面花圃里凤九一身烟蓝薄衣,手里拿着精致的小锄头一边打理着那不知道什么品种的花,另一边还不忘顶嘴。
虽然从来没有怼成功过。
见到苏尘槿和老管家进来,凤九这才收了小锄头小心翼翼地踮出花圃。
“见过公主。”苏尘槿拢袖一礼,凤九摆了摆手,道:“说过私下不必多礼,尘槿不必拘谨。”
“是。”苏尘槿应道。
“我先去洗把脸,你先坐会。”凤九说完,往后厢房里去了。
苏尘槿目送她离开,这才走到小亭子里玉符离的身边,“玉公子。”
“苏相吧,”玉符离抬了下头,随即又低下了,手里拿起白瓷壶给他倒了杯微冰的梨水,“坐下喝杯梨水,凤九弄的,虽然不怎么样,但好歹解渴,苏相就当打发时间了,她一会就回来。”
“多谢。”苏尘槿接过,轻抿了一口,入口清凉,微甜中带着淡香,绝不是玉符离说的“好歹解渴”。
“玉公子此行来沧澜是来探望公主的?”
“不,我长住。”
玉符离正低头把玩着一瓷白底,绘着青面小鬼的精致小蛊,闻言也回答的漫不经心。
苏尘槿听此只点了点头,倒没有继续问。
等到凤九回来,玉符离才抬了抬眸,起了身,“你们聊,我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