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枫正在愕然间,却是发现那坐在角落处的宗成也搬起自己的椅子,经过两人后看着那一脸茫然的聂枫,皱起眉头。
“怎么了,绝枫你不舒服还是怎么的,感觉你今天怪怪的。”宗成将椅子放下,向聂枫走来,面露疑惑地说道。
“没……事。”迟疑了片刻,聂枫摇头答道,随后望着宗成手下的椅子,好奇道:“这是……要去干嘛?”
“你今天真的是有点奇怪,难道失忆了。”雷震拍了拍聂枫的肩膀,皱眉说道:“难道你忘记我们三个通常下课,都会搬出椅子到走廊,看看风景,顺便吹牛打泡聊天吗?”
高三学子很是繁忙和劳累,因为要记各科大量的知识点,每天淹没在题海当中,甚至天没亮便要拿起笔记本开始一边记忆,一边向开着晕黄色灯光的食堂走去。
所以通常上完一节课后,大家都是精疲力尽地趴在桌上小憩片刻,等待下一节课或趴着看几道习题。
但聂枫与雷震宗成三人可算是奇葩,每天来得最晚,走得最早,课间休息的时候还搬出椅子到外面走廊,晒晒太阳吹吹风什么的,顺便闲聊几句,也算是舒缓情绪的一种方式。
似乎终于记起有这事,聂枫微微点了点头,也搬起自己的椅子,与两人一起走出了教室。
而今尚属早春季节,天气微冷,外面阴云片片,空气稍稍沉闷,似乎就要下一场春雨。
三人将椅子斜靠在墙壁上,身形倾斜地躺着,仰望着楼外的天空,眼睛微眯,似乎颇为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绝枫,我跟你说,我将来一定要做我华国足球队教练,带领我华国足球,冲出亚细亚,走向全世界,度过银河系,穿过大宇宙……”。
躺在聂枫右手边的雷震,挥起手掌,指点江山一般向聂枫娓娓讲述他那宏伟的未来计划。
闻言,聂枫神色呆愣,却是没想到看似憨厚的雷震有这么大宏愿。
“为什么要当教练,不自己做球员?”聂枫疑惑问道。
无奈摆了摆手,雷震叹道:“唉,自己知道自己的状况,凭我这点技术,难矣。正经的足球员是从小培养的,哪像我们这,足球场都难见几个……但教练就不一样,我的战术战略指导水平,可是很高的。”
看着那洋洋得意的雷震,聂枫好奇疑问道:“很高?有多高?”
“额……有好几层楼那么高吧。”略微思度片刻,雷震大概估计道。
聂枫看着楼下,发现自己这里虽然只是二楼,但看起来还是颇有高度的,而雷震竟然有好几层楼那么高,那还真是蛮高的。
“宗成你呢,将来有什么想法吗?”雷震的视线越过那仍在迷糊当中的聂枫,看向另一边的宗成,问道。
宗成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望向天空,微笑道:“我嘛,应该是弄个花园,养花和植种些其他植物,然后可以拿出去卖或者……”
“做花王?”微微侧过头,聂枫诧异问道。
耸了耸肩,宗成对这个称谓似乎显得不是很在意,笑道:“这是我喜欢的事情,做起来应该很有意思。”
“聂枫你呢,高考后你应该能上个不错的大学吧,现在有想好以后做什么吗?到时候报考大学要选专业的好像。”宗成移过脑袋,对聂枫好奇问道。
这个极品学霸未来想做什么,倒是个颇让人感兴趣的问题。
“未来吗?”聂枫缓缓伸出右手,遮蔽眼前那阴沉的天空,失神间,缓缓呢喃道:“我也不知道呢。”
……
这个课间似乎特别长,因为这是第二节课后本应做广播体操的课间,但因为忽然下起了绵绵细雨,所以课间操被取消了。
雨越下越大,雷震和宗成有事都先回到了教室,剩下聂枫一个人微笑地对他们说自己想一个人静一静,便一个人静静地斜躺在廊道的墙壁上。
看着楼外的远山与风雨,聂枫呆愣地出神,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倏然间,聂枫发现了一个冰蓝少女,静静伫立在不远处的栏杆旁,与他之前一般出神地望向楼外。
似乎刚刚出现,又似乎已然在那伫立了很久很久。
淡蓝长发齐腰,精致的绝美脸庞仿若非人间之人,明眸皓齿间清丽脱俗之感顿然而生。
只见她痴痴地看着远方,漆黑的眼眸暗含淡淡忧伤,却不知道她是在看着远山,还是在看着近处校园的成排榕树,还是看着这场春雨。
聂枫感觉这个少女自己似乎很熟悉,但却又很陌生,很多记忆渐渐模糊,他只隐隐记得,这个少女似乎对他颇为重要。
片刻,一片记忆涌上脑海,聂枫终于想起这是自己学校的校花,雯筠,绰号冷艳无双,和自己似乎是同一个班级,而且成绩也极为不错,和自己常年在年级前三之间相互竞争。
但她性格似乎颇为孤僻与高傲,没有朋友,没有理会任何人的搭讪,孤身一人,独立独行。
聂枫记得自己似乎曾经对其有过好感,但也仅仅只是好感而已,也从未相互交谈过,最多只是偶然相遇之时,眼神交流,轻轻点头致意,仅此而已。
此时看着那冰蓝少女脸上流露的落寞与孤寂之感,聂枫忽地感觉心有点痛。
捂住自己胸中那抹疼痛感觉,聂枫抬起头,陡然间,惊异地看到了那冰蓝少女脸颊之上的两道泪痕,晶莹的泪珠正缓缓滑下,从那绝美的脸庞之上缓缓划过。
聂枫不知道那两滴晶莹,是泪珠,还是雨滴,只是觉得心似乎更痛了。
泪珠从冰蓝少女脸颊之上划落,两滴晶莹悄然落下,湮没在湿润的地板上,了无痕迹,却不知是否当真是滴落下了地板。
在这失神的片刻,聂枫忽地觉得自己脸颊有些发痒,伸出手一摸,却是两道湿润……
是……雨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