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瘦削的少女站起身,她的身型已经接近尉迟鹤七尺的高度,也是个高挑个子。她自绯色短打衣服的腰间摸出六枚铜钱,放在纤巧的手掌中摇了摇“巴嗒嗒”几声响,铜钱落在灰色布的上方,她的神色微微一紧张。尉迟鹤赶紧问:“如何?我这运程如何?快说说看!”
那少女上前拉住尉迟鹤,侧身附耳说道:”小姐您乃极贵之人,但这十日不要出门,最好连闺房的院子都不要出来。“
尉迟鹤对前一句恭维的话有些反感,就是奇怪为何不能出门呢?
那瘦削少女认真地回答:“小姐的面像天庭饱满,印堂开阔,此乃宅心仁厚之相。家中小人作威,虽已去势大半而今仍有余患”。那个獐子头大概是听见了,露出不相信的神色走到少女面前:
“你就是凭着你这一张伶牙俐齿在我的客栈骗吃骗喝一个月了,现在是想骗这位小姐的银子。”给尉迟鹤一个讨好的嘴脸之后他说了一句狠话:
“独孤离,你要是这日头下山以前凑不足银子给我,我就把你卖到这春花楼去!”说完气呼呼地到对面茶摊子喝茶,一边不时地望着这边。
尉迟鹤听得怒火开始燃烧,这么净净扮扮有个性的少女被卖到烟花,她不能够坐视不理。她沉思了片刻,这家中的小人她能够意会那些人会是谁。余患难道会是尉迟锦?有些将信将疑的。尉迟锦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但她心术不正,她使出些歪门邪道的法子让我防不胜防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一番内心的斟酌之后,尉迟鹤认为这个独孤离可能说得有道理。就上前疑惑地问:“你叫独孤离是吧?”
那少女恭敬地点头:“是的,我叫独孤离!”她回答得有些黯然,似乎她不喜欢自己的姓名。此刻的神色显露一种孤寂与早熟的落寞,也还是笃定不减。
“你欠他多少银子?”尉迟鹤问道。
“比较多,这可能是我最后一天卜卦了。我的龟壳被那个店家拿去典当了抵了住店钱。”可能是很少开口说话,她说得有些过多。
尉迟鹤急着帮她解除困境,又问了一句:“我说,那个獐头鼠目的,你欠他多少银子,说出来吧!我或许可以帮你。”
独孤离低下头说:“十五两金国银!”
尉迟鹤拿出三十两银子塞到她的手里并悄悄地说:“还给他钱,等他走了自己找个客栈住着,最好离这条街不远的,我好找你。我还要等着你的话是否应验呢!”
独孤离低下头深深地躬身道了一个福,再一抬头满眼皆是泪,尉迟鹤已经上了马车,车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