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想到此处不免伤感，当年他们俩的目标是揭露尼霍德王的丑恶，然后想团结鼠人共同发展和繁荣。怎么就走成今天这样了呢？站在鼠人的立场上看的话，谁比较丑恶？尼霍德王只是撒了点谎，他确实领导鼠人发展壮大而且繁荣昌盛了。而自己这边只是小恩小惠，想收买鼠人的人心而没得逞罢了。

晴雪想着现在还要对鼠人来一场大灾难式的屠杀。哎，原来当年尼霍德王宣称的，两个邪魔其实一点没说错。晴雪不禁落下泪来。

林2蛙看看晴雪，拍拍他说道：“不用难过了。事已至此，我们有我们必须持有的立场。就算不为了蛙人，也为了我们守护的80亿人类。一个星球再辽阔也容纳不下两个差异过大的高等文明！更何况都有血仇了就更是互相容不下了。”

晴雪擦了下泪说道：“万一尼霍德王之前真的是想着，和我们形成一个二元互动的博弈局面以利长期发展呢？”

林2蛙说道：“那发展到一定阶段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了。”

晴雪道：“我有点替他可惜，假如他不是先去平定内乱，而是先奔我们来的话。我们可能早死了。而他领导着鼠人，发展科技控制人口。又不知道是一番什么景象。”

林2蛙说道：“人类历史上，抱持攘外必先安内思想的人物也很多，有成功的，有失败的。一种思想很难说是正确还是错误。但是对困难估计不足，导致失败的话，后果都是难以承受的。”

晴雪深吸一口气说道：“是啊。他以为已经具备压倒性的优势，没想到你能短短十来天，改造整个豌豆山对抗他的磁力。”

林2蛙苦笑道：“其实我们也是差点就完了。也许他就只多坚持几秒，我们就死光了。”

晴雪看看林2蛙说道：“假如将来还有这类的选择，我会选择救你，而抛弃几十亿人类！人类不过是空泛的概念，几十亿不过是个数字。他们比不上你，你是真实的宝物，你的价值你自己不要低估，不要轻易涉险。”

林2蛙说道：“科技是人类掌握的对抗自然的技术，其实比我强的还有很多，未来也还会更多。我会选择保护几十亿人。因为里面可能有一万个甚至一亿个宝物一样的人。”

晴雪看看林2蛙，欲言又止。在桃园星一个人奋斗的时候，晴雪渴望伙伴，后来17个伙伴来了之后，好了一阵，又有纷争，小伙伴纷争就是因为不想背负什么供养几亿人的责任，好不容易平息了。但是分成两派各自居住不似以前那么亲密了。

晴雪又想起自己的好奇心去探索鸟人塔，然后有了一系列尼霍德人的事情。也许当初探索塔的那一步自己就不该去。那样尼霍德人可能还在内战，不至于行星重启全部灭绝。从自己过往来说，晴雪是否定自己的认知的，他发现他觉得好的事情未必有好结果，也许他不该再主观的去判断什么了吧。

几百岁的晴雪没觉得越活越明白，反而很多事情越想越糊涂，到底怎么是对，怎么是错呢？但是过往这一切，假如不知道后果重来一次的话，自己的选择也不会变，那么其他人的选择呢？如果大家都不变的话，那么结果呢？历史的必然吗？命运的必然吗？晴雪觉得越想越累，算了。走到哪看到哪吧，其实任何人都一样，在有限的视野里作着对自己最有利的规划，但是太多事情是预想不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