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咋知道?
你弄得神秘兮兮的,显然不是什么常规的生意类型。又拍着胸口保证是正经买卖,且需要走南闯北、四处奔波,还能在短短两个月内,凭一己之力敛财两万多人民币。
那在这个年代,怕也只有国库券了,除此之外,很难再有别的办法。
饶是李亚东,当初赚取到人生的第一个两万块时,都不止耗费两个月时间。
当然,只怪他当时重生得有些早,实际上他是清楚国库券的商机的。不过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国家允许国库券上市流通交易还是前年、也就是一九八八年的事情。
然而,一九八八的李亚东刚逮住“黑色星期一”的契机,从美股狂卷十亿美金,已然有些看不上国库券的买卖,所以直接将它无视了。
他笑了笑,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一旁的赵无衣已经抢先说了话,有些狐疑地问,“国库券?春雷,这事儿真合法?”
“那肯定合法啊表嫂!”赵春雷用力地点头,“政策早放开了,国库券可以大规模流通交易。”
“哦。”这一点赵无衣倒是不太清楚,实际上她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弄懂国库券,她是搞统计的,虽然带了经济系的课,不过主攻的还是数学领域,对经济学领域的了解,也仅限于一些大的框架,所以才会担任班主任。
倒也有意学习,当初让李亚东每季度交一篇论文,未尝不是见他的思路很新颖,想从中汲取一些养分。
不算什么稀奇事,一场文化大革命,弄得中国教育基本断代,大学里真正有学识的还是那些得以幸存的老教授。像她这样年轻老师,水平其实有限得紧。一样需要不断学习、不断充实自己,才能成长为教育精英。
而周国强则瞪着眼珠子问,“国库券?国库券还能做买卖?”
说着,忙不迭地起身,冲进房间里,不大会儿功夫走出来,手里多了一把绿花花的“纸”,上面有阿拉伯数字标注的各种面值,十元、五十元、一百元的都有,还真不少,加起来估计能有上千块。
“就这个,还能拿来做买卖赚钱?”周国强抖着手示意道,满脸的不敢置信。
“哎呀!”这时,赵春雷猛地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道:“看我这脑子,忘了强哥你和嫂子俩人都是吃公家饭的,手上怎么可能没点货?到处转悠着收这玩意儿,倒是把自家的关系给忘记了……”
他说着,从周国强手中接过一把国库券,笑呵呵地数了数,然后继续说道:“一共一千二百的面值国库券,啥也不说了,我照单全收,按原价,强哥你觉得怎么样?”
“原价?”周国强狠狠地咽了口唾沫,诧异地望着他,就感觉自己这个老表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要知道,这些国库券他如果自己拿出去用,倒也有商家要,但肯定要打个折扣,不可能真当等价的人民币使用,所以在他的观念中,这玩意儿虽然说是钱,但顶多算个“二等品”的钱,忒他娘的不值钱。
可为什么在老表的眼中,它似乎比真正的人民币,还要好一样?
百思不得其解啊!
“那可不?我还能让你吃亏不成?”赵春雷呵呵笑道,二话不说,直接从公文包里又数出十二张老人头,塞到了一脸懵逼的周国强手中。
“不过,强哥,你和表嫂俩人的单位里,或是朋友之间,应该还有不少人手上有货吧?你们可得给我介绍一下呀,有多少我收多少。而且,你们大可以放心,我的收购价格,肯定要比他们自己拿出去用,值钱得多。当然,只是不可能跟同等面值的国库券一样的价格罢了。”
“哦,好。”赵无衣下意识地点头。
你猜怎么着,她认识的一些人中,家里多多少少的还真有些存货,拿出去用的话,每次都要亏个不小的折扣,如果能兑换成人民币,而且比例还不错的话,自然没有不兑换的道理。
周国强听他这么一讲后,表情中有些恍然之意,忙不迭地又把手上的一千两百块钱塞了回去,正色着说道:“春雷啊,帮你介绍人兑换国库券的事情简单,但一码归一码,哥也不能让你吃亏,这玩意儿你原价兑换过去有个什么用?钱你先拿着,要不你按正常行情、你不亏本的行情兑换给我也行。”
“哎呀,强哥,你这是干嘛?谁说我亏本了,只是少赚或不赚的问题而已,咱俩谁跟谁啊……”
俩人拉拉扯扯的,一个说“不亏”,一个打死不信。
这对老表倒也真是走心处了。
李亚东不得不起身打圆场,将那一把钱夺了过来,直接塞进了周国强的棉衣口袋中,在周国强不明所以的眼神儿中,笑着解释道:“周大哥你就拿着吧,他亏不了的。”
“啊?”
赵春雷说这话,周国强是真的不信,这个老表的性格他最清楚了,两个字:仗义。三个字:没话说。但李亚东这样说,他就不得不信了,这么多年的结交下来,他同样也清楚李亚东的为人,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