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人好说歹说总算把shirley 杨的思想工作给做通了。不过她坚持要求与我同行,理由是我最近表现欠佳,总是闹一些幺蛾子,所以这一趟她要代表”党国”做好监督工作,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我知道对她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于是便不再申辩。经过一整夜的筹划和准备,我们六个人制定了三条截然不同的行军路线。四眼从正常渠道回南京,着手开始准备为我翻案;胖子跟在林芳的考察团后边,以外籍专家的身份进入湘西;剩下的三人则由王清正安排路线,秘密潜入目的地与大家会合。
将行程安排完毕之后,我们各自回到房间去休息。shirley杨单独将我约到了吊脚楼下,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私下谈。我不敢怠慢,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她到了河边。到了地方,她也不说话,找了一处近水的岩石兀自坐了下来。我走到她边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总觉得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老胡,这里的水真凉。”
我听她说话,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shirley 杨已经脱下了鞋袜,正在那儿可劲儿地踩水玩儿。我赶紧跑过去阻止她:“参谋长,大冬天的你快别折腾我了,我做错什么了,你说,你一说我立马改。”
shirley 杨呵呵一笑,拍拍边上的大石头说:“过来坐。”那块石头正立在浅滩上,下边都是水,我只好脱下鞋袜爬了上去。我的腿比她长了许多,坐下之后河水一直淹到小腿肚上。
shirley 杨问我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我说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想法:河水真不是一般的凉。
她沉默了很久,久得我都开始害怕了。半晌,她忽然回过头来对我说:“这趟走完,跟我回美国。我小时候住的地方,也有这么一条河,想带你去看看。”
我忙说:“没问题,待到敌特归案时,双双携手把家还。”她大笑了一声,拎起鞋子跳下浅滩说:“回去吧。明天还要赶路。”
我一下傻眼了,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要私谈吗?怎么才说了两句就跑了。回房间之后,我点了一支烟,胖子很鸡贼地凑过来问情况,我说:“我也不太清楚,估摸着shirley 杨是想家了,等湘西的事办妥了,得陪她回去一趟。”
胖子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就这样?你们俩在外头磨叽了大半宿,就没谈点儿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