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景一身血迹和煞气走来,尽管显得有些虚弱,学徒却是个有眼力的,知道来人不好惹,当即问他要看伤看病。
毕竟他自己一身伤,背上还背着一个看起来病的严重的小娘子。
陆云景的目光落在学徒身上,没有心思与他浪费时间,沉声说道:“叫你们大夫。”
换做一般人敢这么和学徒说话,早就被他骂出去了,可学徒心中却颤了颤,转身跑了进去。
看诊的大夫只有一位,如今气定神闲地给百姓们看着病,哪里会理会学徒的话,自然更不可能出去。
学徒说不动师父,有心想要留在这里,却又不得不出去迎来送往,可是一想起那人的眼神,他就害怕的紧。
心中正自犹豫,外边便传来其他学徒的声音。
“你不能进去,要等薛大夫发话,等一下!”
薛大夫面续黑须,黑眉拧紧看向来人。
“何人敢在此胡闹!”
陆云景看着这薛大夫,说道:“可否给我娘子治病,她高烧不退,恐有性命之忧,唐突之处,还望海涵。”
他嘴上说的客气,一双眼睛犹如鹰隼般直直盯着这薛大夫,大有他不答应,就让他血溅当场的气势。
薛大夫哪里被如此压迫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很想就此和他杠上一杠,可是当真杠了,他未必能够讨到好去。
想到他措辞尚可,薛大夫不得不借着这个台阶下来。
“既然病重,便过来吧。”薛大夫黑着脸说道。
陆云景小心翼翼将秦月放在薛大夫跟前的塌上,随即便席地而坐。
他满身血污,不愿给人添麻烦,却又不愿离开寸步,只得如此。
薛大夫见秦月的状况,又把脉半晌,随即皱眉看了陆云景一眼。
“你娘子乃急火攻心而至,开几服药,静养一段时间便可。”
陆云景面露不满,“这边看完了?”
薛大夫同样错愕,“不然呢?”
先前有孩子发烧的时候,陆云景亲眼所见秦月如何给孩子们治病,哪里如同这般号个脉开个药就完事的。
“不需要物理降温,不需要吃消炎药和退烧药?”
陆云景眼神已经染上一抹杀气,他认为这个大夫在敷衍糊弄他。
他的两句话让薛大夫愣住,什么物理降温,什么消炎药退烧药?
他怎么听不懂呢!
陆云景冷笑一声,“索性我也没地方可去,便住在你这里,看看你这大夫是否浪得虚名!”
薛大夫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已经许久没人敢和他这么说话了!
“你若是不信我,就另请高明!”
陆云景向来没有和人讲道理的习惯,他冷冷看着薛大夫,说道:“你连物理降温都不懂,不是浪得虚名又是什么!”
薛大夫气的要跺脚,“你倒是给我讲讲,什么叫做物理降温!”
陆云景让学徒拿了毛巾在井水中镇一下,然后敷在秦月额头。
薛大夫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就是你说的物理降温?”
陆云景看着他。
当然不只是这些,只是秦月到底是女子,他总不能用湿毛巾去给她擦拭前后心和四肢吧。
他不行,别人更不行。
故而对于薛大夫的话只能沉默。
对于陆云景赖在这里的行为,薛大夫又气又无奈,这人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哪里是他能够惹得起的。
当然了,这人若是太过分了,他也不是吃干饭的,他找到县衙门,将他薛家的身份摆在那里,相信县衙门也不能坐视不理。
只是暂时还没必要这么做,且看看这人会过分到什么程度。
正思索着,薛大夫从地上捡起一个小锦袋,鼻尖轻嗅,他的眼睛陡然间睁大。
正当他要打开的时候,小锦袋一下便从手中‘飞’走了。
薛大夫慌忙去抓,才发现是被陆云景拿走了,当即便知道这是他掉落之物,也顾不得尴尬,忙问道:“这里边是什么药丸?”
陆云景看他一眼,并没有理会的打算。
薛大夫暗咬后槽牙,“壮士,你娘子可还要在我这里看病!”
陆云景淡淡地说道:“你威胁我?”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知道那是什么药!”
“是我娘子为我制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