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都在颤动,一些巨石砸到扬州城内,高楼崩塌,死伤无数,繁华富饶的扬州城一瞬间成为了人间地狱。
“是投石车!”
秦冷月握紧拳头,道:“难怪他们久久不攻,竟然是去准备投石车了。”
苏先生面色一变,道:“完了。”
林澈皱眉道:“不就是投石车吗,苏先生何必如此沮丧?”
苏先生苦笑一声,道:“蛮人根本就不会造投石车,他们在以前的战斗中也从来没有用过投石车,所以一定是有别的势力和蛮人联合,偷偷送给了他们投石车,细数下来,最有可能的就是北方的胡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短时间内朝廷的援军是不会来了,此时北方胡人怕是已经出兵了,与蛮人形成南北夹击之势,朝廷此时恐怕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军队来支援我们?”
林澈和秦冷月都一震,确实有这个可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现在的情况就非常糟糕了。
“长公主大人武功盖世,又熟读兵法,曾带兵打过无数胜仗,有她在帝都,自当不用担心胡人来犯。”
秦冷月自信道。
苏先生苦笑道:“我自然相信长公主的统兵能力,有她在,胡人绝对攻不下北方,但问题是,我们南方还能撑多久?”
秦冷月面色一变。
“长公主就算天纵奇才,想要击溃数十万胡人铁骑,至少也需要一个月,这一个月,我们便是孤立无援的,扬州城才多少兵?不过十万耳,但是城外却有不下三十万的蛮兵,这还是他们兵分三路的结果,等其余两路攻克了徐州和蜀州,将会有百万大军会师于此,还有那据说一斧子劈开镇南关的蛮王拓拔坚,也将会来扬州城,到那时,我们拿什么守?”
苏先生自认胸有韬略,学富五车,尤其擅长剖析时局,目光长远,但此时却恨自己看得太过透彻,以至于几乎丧失了斗志。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场必输的战斗。
太守脸上尽是绝望,秦冷月身子一颤,靠着城墙,喃喃道:“真是天亡我楚国吗?”
“哼!”
一道冷哼声响起,让三人心神一震。
“这有什么可绝望的,蛮兵来,杀蛮兵,蛮将来,杀蛮将,蛮王来,杀蛮王!蛮人也是人,也会害怕,杀到他血流成河,杀到他胆颤心惊,他们自然就会撤退了。”
林澈身上荡起冲天的豪气,不但没有低落,反而激起了冲天的豪情,他以真气传音,每一个字都振聋发聩,响彻三军。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子弟十万兵!扬州城内有多少百姓,我们便有多少守城的兵士,总之,扬州决不能丢,我们决不能退,否则死的人又何止百万计,我们的身后,不仅是一座城,更是我们的老母亲,是我们的妻子和儿女。
一旦我们退了,我们的父母就将成为蛮人屠戮的对象,我们的妻女就将沦为蛮人的奴隶,我们的后代就将带着镣铐被蛮人鞭打,不能读书,不能吃肉,不能成亲,甚至一出生就被刻下奴隶的印记,身为大楚男儿的你们,身为人父或人子的你们,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吗?”
林澈这番话用真气激荡出去,传遍三军,只听得他们眼眶通红,血气沸腾,想象着那个画面,恨不得现在就冲下城去与蛮兵厮杀。
“不能!”
三军大呼,声势冲霄,刚刚因为投石车带来的混乱荡然无存。
“大点声,挺直你们的脊梁,告诉我,你们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
“不能!!!”
十万男儿撕心裂肺地吼出,震天动地,士气直冲霄汉。
望着这一幕,苏先生有些失神,喃喃道:“一寸山河一寸血......”
他突然哈哈大笑,几乎笑出了眼泪,道:“苏某自认深谋远虑,却没想到今日一叶障目了,多少年了,原来苏某胸中竟还有热血未冷。”
秦冷月望着林澈,笑容十分干净,再没有一丝焦虑和绝望,仿佛在他身边便什么也不需要怕了。
先生他,真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呀......
林澈一步踏出,站在城墙上,他伸手一招,一位守城将军背上挂着的铁胎长弓和箭矢被他吸到手中,林澈拉弓搭箭,目光霍然一变,充满了雷霆般的杀伐之气。
嗡!
箭还没射出,积蓄的箭势已经将玄铁锻造的弓身崩出了裂痕,就好像把铺天盖地的气势凝成了一点,在极致的压缩后,是无坚不摧无物不破的锋锐。
最是那一点锋芒,贯穿天地,横行四野,追云逐日,诛妖荡邪!
魔恨三箭第二箭,斩妖邪!
秦冷月只见过第一箭恨离别,这第二箭的意境与第一箭截然不同,林澈也不用担心会被她认出来。
踏入武圣后,林澈不仅修为大增,对武学的理解也是一日千里,这第二箭他早就悟出来了,只是他神功太多,以至明珠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