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花和方玲快速看了眼对方,异口同声道:“我俩也去!”
“既然你们都要去,那我们就这样……”顾青竹压低嗓子,用茶碗在桌上示意起来。
“好,我们这就去准备。”几个人听了顾青竹的话,异常兴奋,各回各屋,悄悄忙碌起来。
夏夜,蝉鸣稍歇,夜风吹拂,树枝摇曳着,在地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当月上中天,整个工坊都安静地沉睡在牛乳一般的夜色中,三个人影,悄没声息地出了后院的屋子,蹑手蹑脚地直奔工坊西墙的窗下。
仿佛是常来常往的,三人配合无比默契,一个人站在另一个人肩膀上,揭开一扇菱花窗棂,熟门熟路地跳进了工坊。
另一个如法炮制,也飞快地翻了过去,而留在外头的那一个,显然是把门望风的,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斗篷,连头发都被严严实实地罩着。
也得亏她忍得住酷热,蜷在墙角,活脱脱一只传闻中的庞大白猫。
隔了会儿,里面传来一阵石头敲击墙面的声音,外面的人也敲了三五下。
就在她窝在墙跟下东张西望的时候,身后暗处悄没声息地冲出来两个人,一把摁倒她,飞快地用一块布堵住她的嘴,又一下扒下她的斗篷,用绳索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扔在一旁的树后暗影中,由另一个人看管。
就在此时,从暗处又来了一个人,她迅速披上斗篷,在地上捡起一个石块,有节奏地敲击工坊的墙,很快,里面传来了应和,另两人迅速隐蔽在山墙拐角处。
“怎么回事?”窗棂一掀,一个压低的恼怒声音传来。
披着白斗篷的人遮盖地严严实实,她什么话也不说,只拿手指指后院的方向。
一把长刀闪着寒光从窗口丢了下来,它的刀柄上系着绳子,穿白斗篷的人仔细收了,放在一旁。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今儿是多好的机会,只差一点就割断了,今儿若是没事,看我怎么收拾你!”随着骂骂咧咧的声音,那人慢慢从里面爬了出来。
“你傻呀,还不接着我!”那人的脚没处搭,在半空中乱蹬。
就在此时,隐在山墙边的两人冲出来,抓住她的脚一拽,而穿白斗篷的人,准确无误地堵住了她的嘴,“唔!”急促而短暂的一声,被卡在喉咙里,不待她反抗,已经被像个粽子似的捆得结结实实。
两人刚将她拖到墙角,窗棂又是一响,另一个人也冒出了头。
她倒是十分谨慎,探出大半个身子张望了下,见底下只有一个披白斗篷的人,不禁嘟囔道:“我就知道她不靠谱,遇着事,自个溜得比老鼠还快!”
白斗篷一句话也不说,只极认真地点头,并向她招手,示意叫她快下来,斗篷的风帽十分大,整个脸都被罩住了,扒在窗上的人看不真切下面,只看见她的动作。
“你可接着我点。”翻过窗,那人慢慢滑下来。
“好啊!”白斗篷突然开口说话。
扑通!翻墙的人惊恐地手滑,直接从高墙上摔了下来,一屁股瘫在地上,拐角处两人抓着绳子向她走来,将毫无反抗能力的人捆住了。
“不不不,顾青竹,你不可以这样!”顾二妮颤抖着声音道。
“你有本事和我比缫丝,装神弄鬼,破坏机子算什么!”顾青竹脱下白斗篷扔到她脸上,轻蔑地说。
“你当我没这样想过吗?只可惜那老妖婆只相信你一人,我拿什么和你比!”月光下,顾二妮脸色惨白道。
“人所要胜的只是自己,哪怕缫丝也是一样,你自个不勤加练习,只想怨天尤人,甚至还把心思用在这种下三滥的地方,简直太丢顾家坳的脸面!”顾青竹气愤道。
“顾青竹,若再有机会,我一定能赢你!”顾二妮瞪着血红的眼睛,歇斯底里地叫嚷。
“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这会儿说这个太迟了,以后再无机会了!”周遭忽然灯火通明,郭嬷嬷带着十几个看门的婆子提着灯出现了。
“嬷嬷!”顾青竹转头,惊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