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仗势欺人!”男人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食客们笑得更大声,有几个还被呛到了,咳个不停。
“掌柜的,这是你专门请来的说笑先生吧?现在面馆还时兴这个了?”
“这热闹难得一见,得好好瞅瞅。”
顾青竹屈身福了福:“不好意思,让大家伙儿看笑话了,刚好烦请各位为我做个见证,这位先生非想在我的面里吃出金银翡翠,我这小本买卖,可玩不起呢。”
“掌柜的莫怕,我们都没他那个离奇想法,要我说,要真有这种事,实该给他吃个十碗八碗全家福,白得一群老婆和孩子,让他走哪儿都绿得发光,哈哈哈!”
“还有还有,这三丸面,取的是连中三元的意思,难不成吃碗面,还得送解元、会元、状元,这恐怕连皇帝也做不到呢。”
……
搞怪的食客们想出各种说词,饭厅里爆发出一阵阵哄笑声,完全出乎男人的意料。
骑虎难下的男人气急败坏,终于原形毕露:“臭丫头,给脸不要脸,想在这里开店,就得交钱,那个死老太婆没把规矩告诉你吗!”
顾青竹沉声问:“面馆的赋税每月月初交,你收的又是什么?”
“别跟我这儿装傻充愣,要么你当下交钱,要么我立时砸店!”男人随手操起板凳,高高举起。
“啊!……”刚刚还笑得开怀的食客,见他穷凶极恶,慌忙弃了面碗,避让一旁。
“你倒是砸个试试!”
这句话从两个地方来,一个是提着菜刀从厨房出来的方奎,另一个人逆光从门口进来,阳光将他的影子拉了好长,完全将男人覆盖在阴影之下。
男人眼神瑟缩,他原本以为面馆里只有几个女孩子,他受人之托来捣乱,顺便想讹点钱财,可他运气太差了,不仅店里有个身高八尺有余孔武有力的壮汉,还赶巧来了另个身形高大魁梧的青年,两厢夹击,他拿着板凳的手都颤抖了。
“怂货,乖乖放下板凳,它若磕破一点皮,我就剜了你的皮补!”方奎将锋利的刀刃在他面前闪了闪。
男人脸上抽搐,冷汗滚滚:“二位爷,小的再不敢了!”
“敢不敢的,咱们到里面好好聊聊。”从门口进来的青年冷声道。
“不不不!”男人几乎吓得尿裤子,到里面还有啥聊的?不会拿他做人肉包子吧!
方奎一把揪住他的后脖领,连拖带拽地将他像条死狗似的弄往后院。
这会儿,站在一旁的顾青竹惊讶地唤了一声:“青山哥?”
顾青山摆摆手,轻声道:“你先照顾店里,咱们后面说话。”
说完,他跟着方奎,撩开帘子进了厨房。
顾青竹赶忙招呼众人:“大家继续坐下吃面吧,适才让大家受惊了,今儿所有的面都打八折,算是给在座的道歉。”
“哦……”众人欢呼,重新落座吃面,更有好事者追问,“掌柜的,再来一碗,打不打折?”
“只要你吃的下,今儿中午都打八折!”顾青竹爽快地回答。
众人哄笑,笑声几乎把刚才的不愉快都冲刷掉了。
顾青竹见饭厅恢复正常,便赶回厨房,就见方奎和顾青山正在后院审那个男人,他是个不经打的软骨头,几句狠话一吓,啥都招了。
原来这男人是梨花巷附近的地痞,平日里经常耍横骚扰各家店铺,有的店家求安生,就给他些钱打发了事,丁氏是个妇道人家,更不想和他扯上关系,也只得花钱买平安。
据他说,这次到丁家面馆闹事,是有人给了他十两银子,叫他务必搞垮面馆,把顾青竹等人赶出南苍县。
“叫你办事的人,到底是谁?”顾青山手里握着一截柴禾棍,那是山上砍的杂树,又硬又韧,抽在人身上十分疼。
男人苦着脸,哀嚎:“我真不知道啊,这人就是叫一个小乞丐,给我送了钱和口信,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你最好老老实实说真话,要不然,我剁了你喂狗!”方奎在他面前虚晃一刀,阳光折射的寒芒差点闪瞎男人的眼睛。
“没有,没有,我说的全是真的!”男人瘫在地上,怕死地用手肘捂住脸。
方奎扭头见顾青竹进来,遂问道:“青竹,你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