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一千两银票给他!”慕锦成扬扬马鞭,指向旁边的莫天林道。
听了这话,掌柜的一时惊地瞪大了双眼:“啊?”
“啊什么啊,麻溜的!”慕锦成一鞭子甩在桌上,将一只茶盏砸得稀碎,隔夜的茶汁淌了一桌子。
“你这架势,不做山匪可惜了,不如跟我回去,做个老二如何?!”莫天林挑眉道。
闻言,掌柜的抚住胸口,偷瞟了莫天林一眼,只见他一头鸡窝乱发,熊鼻豹眼,身形雄壮,尤其他肩上的那把大刀,闪着白惨惨的光,看着十分瘆人。
慌乱的掌柜的再不敢磨蹭,赶忙从钱箱暗格里取了两张五百两银票,抖着手递过去:“只……只有这个。”
“挺好!”莫天林一把接过,手指一卷,毫不犹豫地塞到袖袋里。
“你明儿跟熊管家说一声,就说钱是我拿的,免得你对不上账。”慕锦成说完,转身离开。
两人回到顾青竹等人面前,莫天林抱拳:“妹子,咱们就此别过,若是你夫婿对你不好,只管到老鸦岭来,我带人踏平他的家!”
顾青竹屈身回礼:“谢谢今日的护送,现下你既收了慕三爷的钱,便不可再干劫道的营生,祸害乡邻,要不然,我可就真后悔救你们了。”
“这……这是自然!”莫天林尴尬地往后捋了捋乱发道。
一时沉寂无话,莫天林打了呼哨,他的手下跟着他回去了。
在他们去三生的时候,陶婆子给了双份的工钱打发了轿夫和鼓乐班子,他们一会儿得改乘马车回南苍县,这么多人跟在走,实在太慢了。
这会儿约莫酉时初,陶婆子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之前为着慕锦成偷跑出府,老太太让她接亲尽量迟点回去,可这会儿一对新人凑齐了,却眼见着好时辰赶不上了。
“春莺,你快去把马车找来。”陶婆子吩咐道。
“我们一起走了去吧,这样也能早点到。”顾青竹体谅地说。
陶婆子屈身行礼:“那只怕委屈了少夫人。”
“无妨。”顾青竹刚走了几步,只觉心中翻江倒海的感觉又袭上来,这会儿离了匪窝,便再也忍不住,扶住旁边的一棵树,哇哇地大吐,一股子酒味。
“这是怎么了?”慕锦成一把扶住她。
春莺满是哭腔道:“少夫人先前被逼着喝了一杯酒,她一直忍到现在啊。”
陶婆子将棉帕子递给她:“少夫人今儿可吃了苦了。”
顾青竹只轻轻摇头,便觉头重脚轻,两眼发黑,一时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今日只吃了一顿早饭,离家的时候,太过伤心,一碗糖水只抿了几口,接着被莫天林逼着喝了一杯烈酒,她虽用肉食压住酒意上涌,可她到底是空腹吃的,又没有什么酒量,能硬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慕锦成内疚不已,二话不说,拦腰抱起她,往马车方向走。
“你放我下来!”顾青竹挣扎,她虽晕,可她心里清楚。
自个一身嫁衣,让一个不相干的男人抱着,这算怎么回事!她想合离,但不是用自毁名声的方式。
“你老实点吧,不逞强会死啊!”慕锦成更紧地搂住怀里的人。
这丫头穿这么多拖拖拉拉繁复衣裙还这般轻,是个男人也不喜欢一身骨头硌人!
顾青竹晕得难受,又被他勒得上不来气,连连拍打他的胳膊,可对慕锦成来说,她这样跟挠痒似的,以致于他不仅没放下她,还加快了步伐。
宋媒婆和春莺站在后头,一时看呆了,这也太大胆了!
陶婆子咳了一声道:“春莺,还不快去牵三爷的马。”
“嗳。”春莺红了脸,小跑着去了。
陶婆子接着笑道:“宋嫂子,你瞧,三爷和少夫人多登对啊,看来这次磨难,也不全是坏事呢。”
“是是是,这也算是患难见真情了。”宋媒婆三教九流的人见多了,陶婆子的话,她心里明白着呢。
不说顾青竹救她出了匪窝,就光慕家,她就惹不起,再说,过了今晚,这两个年轻人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这会儿又是特殊情况,抱就抱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还能到外头红口白牙地乱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