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让你右玉姐姐赏你!”慕锦成和顾青竹上车,放下车帘。
“嘿嘿。”宝应坐在车辕上傻笑。
两人回到蕤华院,慕锦成刚帮顾青竹换了手上的药膏,慕明成便如约来了。
有别于慕锦成潦草的打招呼,顾青竹规规矩矩,屈身施了一个万福;“二爷。”
慕明成点点头,将一把精致小巧的檀珠算盘放在桌上,温和道:“弟妹,这是我少时用的算盘,搁置很久了,以后也用不着,不如送你吧。”
“谢谢二爷。”顾青竹给他倒了一杯茶。
这把算盘做工精巧,紫檀框架上,牛毛纹遍布,每一个珠子圆润光洁,在灯光下,泛着点点光彩,算珠共分九档,比寻常商铺里十五档的算盘要小。
“我先教你认识算盘,而后再说口诀。”慕明成坐在她对面。
“好。”顾青竹点头。
“这是横梁,上面的两个珠子,每个代表五,下面的五个珠子,每个代表一,……”慕明成详细地一一介绍。
顾青竹听得仔细,时不时还拨弄一下檀珠。
慕锦成原本倚在软塌上翻一本闲书,可看见他俩挨在一处说话,心里顿时有些莫名难受,他丢了书,硬是挤到他们中间坐着,慕明成往旁边挪了挪椅子。
“这个口诀是这样的,二去八进一。”慕明成说着,修长的手指在算盘上熟练地拨动,演示给顾青竹看。
顾青竹触类旁通,很快就能掌握一些基本的方法。
慕锦成看他俩在算盘上拨来拨去,虽知是单纯的教与学,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心里那股子邪火,仿佛他们是隔着珠子牵手一般。
前世他学珠算还是小学三年级,如今早就还给老师了,这一世,私学里的夫子虽也教过,可他那时不知是打了瞌睡,还是偷跑出去玩了,总之半点也没学。
慕明成一本正经地教,顾青竹心无旁骛地学,唯有慕锦成心如猫抓,眼看着他们在那把算盘上拨来拨去,他恨不能将那算盘夺了摔个稀巴烂。
“弟妹实在聪慧,一点就通,一学就会,往后只要加紧练习,十日内必定娴熟。”慕明成教完了最后一个口诀,赞赏道。
“谢谢二爷不吝赐教!”顾青竹起身,再施一礼。
慕明成站起来,拍拍慕锦成垮着的肩膀:“那好,时日不早了,我回了。”
听见院门口一声响,慕锦成语气不佳道:“右玉,把这里收拾了,睡觉!”
先前还好好,这会儿不知闹什么,顾青竹抬头看了他一眼,只当他没事找事,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拨珠子念口诀。
慕锦成洗漱之后,看见顾青竹还在桌边练习,遂不耐烦道:“三更半夜,噼里啪啦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响?”顾青竹屏息听了听,檀珠的声音细不可闻。
慕锦成一把抢了算盘,塞到衣橱顶上,强词夺理道:“行了,就算声不大,你的手还要不要了,万一用力过多,伤口再裂开怎么办,岂不是更难好了?你非要到那个无可挽回的地步才甘心!”
今儿他为杨大妞的事帮了大忙,这会儿又是为了她好,顾青竹遂不与他争辩,收了写着口诀的纸,自去洗漱。
待她回来时,慕锦成已经睡在了软塌上,她只好去睡床,他俩也没个固定,全凭慕锦成高兴,一时睡榻,一时睡床。
第二日,顾青竹仍去朝晖院听家事,慕锦成则故伎重演,推说肚子疼,只在私学里待了一个时辰,就偷跑出府了,这次,他带上了宝应。
“爷,咱要做什么去?”两人从风园的矮墙翻出去,宝应急急地问。
“给少夫人买把算盘,要最好的。”慕锦成心急火燎地说。
宝应小跑着跟在后头:“算盘?外头的杂货店里倒是多,可大多是杂树做的,您肯定看不上呀。”
慕锦成猛地刹住脚,细想了下道:“走,去三生珍宝行,瞧瞧那里有没有啥特别的。”
主仆二人直奔三生珍宝行,这里卖的都是顶级豪奢物件,较之一般的金银玉器店,这里简直就是南苍县贵妇闺秀比拼金钱实力的地方,哪个大家富户的内眷没有一件珍宝行当季首饰,根本连门都不敢出。
“金老头,赶快出来!”一头闯进来的慕锦成,冲着柜台里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