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明儿做什么菜?”顾青竹顺势问道。
妙机转转眼珠,摇头道:“这会子,没想出啥想吃的,但你做什么都好吃,你自个决定吧。”
顾青竹为了平息慕锦成的不满,赶忙说:“要不,我们明儿吃火锅?”
“火锅?这主意好,想当年,我还是在城隍庙和一群乞丐吃过一次,哎呀,那味道……”妙机忍不住吧唧了下嘴巴,似乎在回味。
“咦……”慕锦成呲牙,一脸嫌弃。
“就这么说定,我一会儿让春莺和宝应去采买预定食材。”顾青竹赶忙将事说妥,免得两人又闹起来。
慕锦成虽百般与妙机不对付,却还是陪着他喝了酒,今日不过一坛,妙机就又醉昏过去。
下午,春莺和宝应出去采买,顾青竹和慕锦成依旧去听课。
今日讲的是《周易》,晦涩难懂,所幸夫子只是让他们知晓一二,并不做其他要求,顾青竹勉强听一听,而慕锦成早趴在桌上睡着了。
及到散学,韩秋生走到他们面前道:“明儿上午,我爹来讲课,你们可要来听呀。”
“嗯嗯嗯。”顾青竹连连点头,她翻出慕锦成的书对韩秋生道,“你能帮我找一句话不?”
“什么话?”韩秋生翻开书。
他是新生,学的内容没有老生那么深奥,故而书的内容也不尽相同。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顾青竹默念了一句。
韩秋生哗哗地翻书,忽然斜刺里伸出一只大手,三下两下就翻出一处,指着上面,嘟囔了一句:“这里!”
“嗯,和你说的一样的。”韩秋生目光扫过去,点点头道。
“我背得没错吧,咱们是不是该去吃晚饭了?”慕锦成换了一边脸枕在手臂上,眯着眼睛看顾青竹,他的声音有刚睡醒的慵懒和散漫。
“整日就知道吃,你背的是没错,可你天天睡大觉能听进去什么学问,明儿韩掌柜来,你别耍小聪明,若是敢开小差偷溜,你就只能天天吃私学饭厅里的饭了。”顾青竹敲敲桌上,警告道。
可怜的慕锦成为了一口吃的,只能低头:“知道了!”
私学里的饭食虽好,可慕锦成已经在这里断断续续吃了几年了,实在吃不出一个合胃口的菜,哪像顾青竹做菜,常做常新。
第二日,顾青竹早早起了,吩咐春莺将昨儿采买的各种食材清洗干净备用,她则和慕锦成到私学饭厅吃早饭上课。
许是外头人早已知道今儿韩守义要来讲课,故而一大早,上院里最大的一间屋子,就已经挤挤挨挨站满了人,待到韩守义来的时候,连门外都站了三四层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张望。
三生茶行是慕家立家之本,是最重要的产业,能做这样的大掌柜,本身就是传奇人物,如此,他讲的话自然是真知灼见,字字珠玑,常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好评。
因着场地有限,韩守义讲课都是限定听讲人数的,来听课的人,除了在三生里学了二年以上,且基本功十分扎实的的学子外,就是像慕锦成这样的大家子弟,若还有空位,三生各家的掌柜都会来听课,其他四大家族,只有收到请柬邀约的大掌柜才可以参加。
这次,韩守义讲的是经商之道,也可以说是三生经营的宗旨:信、义、利。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个多时辰,大多是概述,却在顾青竹面前打开了一扇门,让她走上了全新而神秘的经管学习之路,她紧紧盯着韩守义看,唯恐错漏了他一句半句话。
一旁的慕锦成看着她紧张而兴奋的表情,几乎也被感染了,他第一次很认真,很用心地听了一次课。
待他的课讲完,还有很多人不肯走,他极有耐心地与他们讲解。
顾青竹挤过去,曲身行礼:“韩掌柜。”
“少夫人也在这里。”韩守义打发了旁人,拱手道。
顾青竹笑眯眯地说:“我们和师父今儿打算吃火锅,你知道的,火锅要人多才热闹,你既然来了,就和我们一起吧,我再叫上秋生。”
“这……”韩守义有些为难。
按理,她和慕锦成是东家,他不过是个掌柜,同桌吃饭已是不妥,还要带上儿子,似乎更是逾矩了。
慕锦成穿过人群叫了一声:“韩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