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吃!”顾青英喜滋滋地嚼着,冲慕锦成咧嘴笑。
就连顾青松也觉得味道好,可他不说话,只是细嚼慢咽地吃了。
“若是焖到晚上,味道更好呢。”慕锦成得意地扬眉。
顾青竹低头喝粥,轻声道:“留两个给爹回来尝尝。”
慕锦成听了,心花怒放,顾青竹虽没赞他,显然是认可茶鸡蛋味道的,他颇有些沾沾自喜,只觉脸上都没那么疼了。
吃了午饭,慕锦成执意要和顾青竹一起去茶园炒茶,顾青竹见他脸上好多了,只好由着他。
大丫约莫在家被什么事耽搁了,炒茶房里只有顾青竹和慕锦成两人,一个烧火,一个炒茶,倒是配合默契。
“青竹,我瞧着外头野地里长着肥嫩的荠菜,咱一会儿挖些包饺子吃,好不好?”慕锦成手上忙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在灶上忙碌的人说话。
“除了吃,你还有别的想法不?”顾青竹瞥了他一眼。
这家伙极聪明的,烧了几次锅,大抵摸准了火候,温度高低控制得很好,倒让她省了一个心思,只管揉搓定形,只是他好似变成了话痨,一直说个不停。
“有啊!”慕锦成往灶膛里递了一根桑条,仰头看她:“我最想的,就是和你在一起,无论是吃糠咽菜,还是食珍品馐,我都甘之若饴。”
顾青竹一阵头疼,这人总是没脸没皮,大白日的说这些,也不害臊!
“咳,今儿的茶鸡蛋,我还是第一次吃,这是你那个时代的食物?”顾青竹轻咳了一声,打岔道。
“对呀,茶叶不仅可以煮鸡蛋,还可以卤茶干,做茶糕,至于大菜,像茶叶蒸鹿尾、茶香熏肉、茶汁烤鸡……”慕锦成说着,咽了下口水。
这些菜色,他在一家高级的私房菜馆里预定过,可惜,等不到他带顾篁去,他已经穿越来了这里,一晃二十年了。
慕家有南苍县最大的酒楼,厨子按他的法子做了,但味道实在差强人意,他爹更当他是瞎胡闹,现如今有了炒青,或许那些美食可再试一次。
“真的?”顾青竹眯着杏眼看了看他,琢磨道,“肉菜无所谓,倒是茶鸡蛋,茶干,茶糕可以做些,放在面馆里搭着卖。”
“这主意好,茶鸡蛋可是拿如此稀罕的炒青煮的,怎么也得五文一个吧。”慕锦成笑嘻嘻地说。
“五文?三爷,你真敢讲,肉包一文一个,八宝面也才十文一碗!”顾青竹摇头,这位爷对市价完全没不懂,“鸡蛋外头卖一文一个,茶鸡蛋嘛……一文半,差不多有人愿意尝尝。”
“这么便宜?还不如卖茶呢。”慕锦成嘟囔道。
“春茶自然不能用来煮鸡蛋,不光浪费了茶,茶味也不及秋茶重。”顾青竹淡淡地笑。
慕锦成讶然:“你怎知我用的是去年的秋茶?”
顾青竹将烘了大半干的菜叶摊在竹匾里:“我看见了卤汁里的茶梗大叶,再说,你多少也懂点茶,亲手挑出的精品茶,尝还尝过,怎么可能这般暴殄天物。”
“新炒出的茶,不可立时就饮,需放上五六日才好。”慕锦成挑了灰烬盖住火苗,探头看了看。
“这也是你那里的规矩?”顾青竹背对着他,躬身摆弄茶叶问。
太阳西斜,余晖穿过屋门,斜照进来,顾青竹身形纤细,背上的蝴蝶骨微展,柔美的线条,至腰部不盈一握,百褶裙裾垂到脚面,遮住了修长的美腿。
因她正弯腰理茶,慕锦成的目光在她的挺翘上停留了几息,而后立时脸红心跳地移开目光,暗骂自个太流氓!
见他许久没有应答,顾青竹回身看他:“你脸怎么这么红?”
“没啥,没啥,灶膛火烤的。”慕锦成在脸上挠了挠,遮掩道。
顾青竹不疑有他,有些担心道:“算了,你还是回去吧,别把蜂毒再逼起来。”
“没事,没事,我坐远点。”慕锦成说着,往后挪了挪凳子,“你再有一锅差不多了吧。”
“嗯,今天的莲心和昨日的差不多,明儿可能就要少些了,头茬也就这几日,我这两亩地,满打满算,能收一斤多精品干茶就算好的了。”顾青竹趁空喝了口水,六七锅站下来,身上早出了汗。
“这也太少了,卖不出大价钱来!”慕锦成有些惋惜道。
顾青竹继续杀青:“蒸青茶饼,我卖过一百五十文一斤的,算是高价了,炒青尚不知道市价,去岁,我听慈恩寺的了悟大师说,南边对炒青十分追捧,有市无价,想来价钱不会低。”
“这么说来,我爹总想做贡茶,也不是没有道理,被茶马司定为贡茶茶商,是要将茶送到宫里给贵人们喝的,名气摆在那里,以后自然赚头不少。”慕锦成嘻笑了一声。
“我听韩掌柜说,慕家做茶已有百年,传到爹手上,想做出点名堂来,也在情理之中。”顾青竹颇为理解地点点头。
见她称呼未变,慕锦成偷偷瞧了眼顾青竹,轻叹道:“每年的斗茶大会,我哥的茶艺都能博得满堂彩,只可惜时运不济,总是差那么一点,所以,我爹就觉得是我们上头没人帮忙才导致落选的,故而,今年见你救了九公主,结识了七王爷,就又重拾信心,这一季,约莫是想好好拼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