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例行请安,卢氏这几日都忙着清明祭奠的事,很是疲乏,见着他俩来,强撑着坐下。
“明日便是清明,你公爹指着你参加斗茶大会,你就安心准备吧,今年的清明祭奠,就不指望你张罗了,只是以后这等事情,还得你来主持。”卢氏看了眼低眉顺眼的顾青竹。
顾青竹连忙表态:“谢母亲体恤,我一定不负所望。”
慕锦成在一旁帮腔:“娘就放心吧,青竹的茶艺,连二哥都自愧不如呢。”
卢氏笑着嗔怪:“尽说胡话,你二哥在茶艺上的造诣,岂是别人一朝一夕便能比的?他不过一句谦词,你倒傻憨憨地当了真!”
卢氏对慕明成的感情很矛盾,虽不喜他是浣娘所生,但却很欣赏他的努力和勤奋,私心里总想慕锦成也如他一般。
慕锦成不服,赌气道:“哎呀,娘为什么不信我的话,待后日青竹拔得头筹,你只管欢喜吧。”
卢氏淡淡一笑:“若当真拔了头筹,慕家女主子的位子,我便让她来坐,我也能安心地和你祖母似的颐养天年了。”
顾青竹吓得赶紧起身福了福:“母亲说哪里话,您正当壮年,家里自然还是您做主。”
卢氏看了眼诚惶诚恐的顾青竹,挑眉道:“怕什么!你好好做,慕家女主子迟早是你的。”
“娘,你就不要吓青竹了。”慕锦成拈了块茶糕递给卢氏。
“这个味道,倒是头一回吃到,还蛮清新独特的,又是秋月斋的新品?”卢氏吃了一口问。
“是青竹做的,特意送来孝敬您。”慕锦成十分得意地说。
卢氏将半片糕搁在盘中:“是不错,不过,你该拿出更多的时间练习茶艺才是,而不该在这三不着两上花心思。”
“儿媳记下了,这就回去练习。”顾青竹再次行礼。
走出朝晖院,慕锦成安慰顾青竹:“约莫这几日,爹为斗茶大会的事着急上火,给娘脸色看了,她这才心情不佳,你刚才大可解释,做茶糕是为了斗茶大会。”
“娘说得不无道理,茶好才是第一位的,茶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彩头,若是没有好的茶汤滋润,任何食物都黯然失色。”顾青竹摇摇头。
“我对你有信心,后日肯定能赢!”慕锦成心疼地捏捏她的手。
两人回到蕤华院,成衣店的师傅带着各色上等衣料已经在等着了,这些有慕锦成帮忙,很快就定下了丁香色的彩云绫,飘逸轻灵,很合顾青竹淡然出尘的气质。
成衣店的师傅刚走,珍宝行的掌柜温如礼就亲自来了,成套上好的首饰装了几大盒,一字排开,放在顾青竹的面前,任由她选。
顾青竹本对这些不懂,一时更是看花了眼,觉着每样都是差不多的,她只得求助地看向一旁的慕锦成。
“就要那套珍珠攒宝头面。”慕锦成指了指。
温如礼笑着颔首:“三爷的眼光毒得很,整个南苍县只此这一套,也只有少夫人这般的,才配得上。”
“这话我爱听,只是那对白珍珠耳坠,颜色有些素淡了,若换做南海赤金珠,或者红宝便更好了。”慕锦成挑眉道。
“三爷说得有理,赤金珠难得,红宝倒的有一些的,容我半日,必定做一对出来。”温如礼拱手行礼。
“谢温先生,那就这么定了。”慕锦成回礼。
见他难得礼数周全,温如礼笑着告辞离开。
“选这些是不是比烹茶还难?可还有胭脂水粉之类没有选。”慕锦成笑着握顾青竹的手。
顾青竹微微蹙眉,纠结道:“二爷说,不要让茶香染上脂粉气,我就不抹那些了吧。”
“虽然你肌肤很好,做日常打扮时,天然去雕饰很美,但盛装之下,若没有些许胭脂做底,难免让人觉得气色不佳,眉眼无神,到时,比赛中的气场就弱了。”慕锦成摸摸她的脸,耐心劝道。
“可这到哪里去寻没有浓郁香气的脂粉?”顾青竹有些为难。
慕锦成在她额上亲了一下:“你别急,我明日去南苍县各家胭脂铺子寻寻,若是没有,我便到宁江城去,偌大的留都,就不信淘买不到。”
“爷,少夫人,你们瞧,谁来了?”右玉兴冲冲地进来说。
慕锦成和顾青竹齐齐转身,只见门口进来一位袅娜娉婷的姑娘,眉如远黛,眸似秋水,楚腰蛴领,冰肌雪肤,端是世间少有的好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