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福抖着房契,洋洋得意道:“打今儿起,三生酒楼就是肖家的了!”
众人的目光越过金福,瞥见房门半掩处,慕锦成一脸阴沉怒意,好似要杀人喝血一般。
金福收了房契,出门坐车,扬长而去。
钱溢扯了扯嘴角,他虽没有直接买下酒楼,但有肖家的仇恨在,想来慕锦成的日子更不好过,他重重呼了一口气,自个一文钱没花,就如了愿,可真太划算了。
他摇着洒金扇子,哼着靡靡小调,满意地跨出了三生茶行,直往万花楼去了。
各家商户不知谁带头,纷纷找邓寒江签字,要求退铺子。
慕锦成凶神恶煞地走出来,将大把的银票摊在桌子上:“退铺子的,也别到钱庄了,都到我这儿来现领!”
众人见此,更加确信金福是来报仇的!
退铺子的商户战战兢兢,被慕锦成杀人的眼刀看得瑟瑟发抖,他们硬着头皮等着拿银票,心里半刻也不想多待。
正在商户们排队难捱的时候,外头进来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约莫十五六岁,生得不算漂亮,倒是眉清目秀。
她见到屋里排队的人,有些惊讶,遂走到邓寒江面前问:“请问今儿酒楼竞价结束了?”
邓寒江抬眼看了看她,点头道:“是呀,请问你是哪家?”
“我们谢家还没有到,怎么就将酒楼拍出去了?!”女子拧眉急道。
“你是?”顾青竹走出来问。
女子胆子倒大,她上下打量顾青竹,曲身行礼:“少夫人,我是我家小姐的管事大丫头,您叫我忍冬就好。”
顾青竹有些惊讶一个丫头能代主子出面,谢莹来历不明,她家的背景看来不是外人能估量的。
她和煦道:“忍冬姑娘,你家小姐的事,我们都听说了,正想得空去看望,至于酒楼,非常抱歉,经过正常竞价,已经被肖家买去了。”
“那……”忍冬眼珠转了转,看着那些拿着银票离开的人。
“他们反悔了,在退铺子。”顾青竹浅浅一笑,解释道。
“他们退的,我全要了!”忍冬毫不犹豫道。
她们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被那些商户听见了,当他们听到忍冬语气里那种如获至宝的迫切感,立时又觉得自个好似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瞬间生出了动摇之心。
可惜,等不得他们开口,顾青竹已经一口答应:“好呀,请随我到里面结账。”
顾青竹和忍冬进了内室。
商户们的心思蠢蠢欲动,慕家的铺子果然还是好,他们刚退,就有人来接手,悔不该听钱溢那厮蛊惑,白损失三成本钱不说,还得罪了面前这位一副吃人模样的阎王爷。
这些人心思不定,患得患失,做不了大生意,挣不上大钱,也是情理之中,慕锦成懒得看他们变幻不定的脸,坐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见邓寒江空闲下来,就将银票点出十万两,让他慢慢挨个退。
商户打心里怕他,见他起身去了内室,心里反倒松快了。
慕锦成进去的时候,顾青竹正和忍冬说话。
“我们答应谢小姐的事,自然作数,还请忍冬姑娘好生照顾你家小姐,愿她早日康健。”
忍冬起身行礼:“谢少夫人,我家小姐说您最值得信任,果然是没错的,我这就回去告诉小姐,让她放心。”
顾青竹点点头,将她送了出去。
待她折返,屋里已经没了人,邓寒江正在收拾账册算账,他手指噼里啪啦一阵拨弄,抬头笑着说:“少夫人,咱们这十几间铺子一进一出,赚了三万多两!”
顾青竹笑着说:“不止呢,谢家每间铺子加价五成,这两项加起来,差不多额外多出十万两。”
邓寒江扶额感慨道:“三爷和少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三生钱庄的困境总算能渡过去了!”
顾青竹拍拍柜台:“这些天辛苦你了,我们马上将钱送到钱庄去,你关了店面,好好歇几日,夏茶就要上了,还有的忙呢。”
“是不是该通知茶工回来了?”邓寒江问。
“不了,这里不安生,我打算换个地方。”顾青竹摇摇头。
邓寒江见她没有明说,遂也不多问,只道:“那这里的炒茶房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