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细给慕明成把脉,说起来,也是怪事一桩,之前各种淤堵之症,今儿,居然半点不见了!
“恭喜二爷无药自愈!”顾世同抱了抱拳。
“哪有什么无药自愈,这都得多谢顾先生这些日子不厌其烦的诊治,更要感谢弟妹,为我下了这么一剂猛药,让我醍醐灌顶,幡然顿悟。”慕明成起身,长揖道。
顾青竹侧过身,笑道:“二爷言重了,当下形势严峻,二爷不怪我擅自做主已是好的了,哪里还当得起这样的谢字。”
几人再次落座,慕明成虚心请教道:“说到当前形势,我脱离得有些久,还请弟妹细细给我讲讲。”
“……事情就是这样的。”顾青竹从为什么开茶馆说起,一直讲到现在。
其实,很多事情,慕锦成都曾告诉过慕明成,只是当时他心思全不在这上面,以致于将事情记得稀稀落落,今儿顾青竹连贯地一讲,方才对上了。
顾青竹最后补充道:“我如今不太方便出门,二爷去茶馆,三种茶便可上市,至于是一起上,还是分次上,全由二爷做主,另外,当下不太平,出门在外,还请二爷一定带上庆丰。”
“这……,茶我是一定要推出的,可庆丰还是留在山庄保护你们吧。”慕明成犹豫着摇头。
顾青竹面色严肃道:“山庄上有熊叔和莫天林带的人,又有山林做为天险屏障,歹人一时进不来,而你是慕家最后的底牌,万不可有事,那些人疯狂地很,光有一个长宁,怎么能让长辈们放心。
再说,庆丰是爹的常随,对宁江城的人事多少有些了解,正好做你的臂膀。”
见她说得如此诚恳,慕明成不好再推辞,只得点头答应。
隔了会儿,顾青竹让右玉请熊永年进来商议事情,为了避免往返路途上的危险,慕明成决定搬到茶馆去住,这样一来,可以多些时间管理茶馆,也大大减少了敌人的可乘之机。
熊永年立时给廖青和韩守义各写了一封信,着人快马送去,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韩守义负责收拾住所,廖青则抽调几个功夫好的,负责晚上守夜。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一天过去地格外快些,远望院中,莫天林仿佛觉得自个才刚讲了个开头,天色就暗了。
“算了,算了,不说了,你以后有事派人来言语一声,我必定第一个赶到!”莫天林拍拍胸脯说。
“多谢兄弟,这些日子忍受我的坏脾气,往后,家中诸人,还赖兄弟照顾。”慕明成起身,郑重地行礼。
莫天林豪爽一笑:“这说的什么话,这里是我妹子的,既是你们的家,也是老鸦岭众人的家,咱们还客气什么!”
“对,咱们是一家人!”慕明成与他用力握握手。
这日的晚饭是在云栖院吃的,这是这么久以来,大家最放松开心的一天,众人吃吃喝喝聊聊,老老少少其乐融融。
第二天,仍旧是秋高气爽的日子,长宁昨夜就收拾好了行李,今日一早便要出发,寇氏卢氏领着一家子送到山口。
“祖母,母亲,请保重!明成此去,定不负期望!”慕明成躬身行礼。
“凡事尽力就行,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寇氏拍拍他的肩膀。
“是!”慕明成心中被关爱塞得满满的,仿佛春日暖阳融化了冰雪,花草万物争相萌发。
慕明成转身上车,他的腿仍旧是跛的,可他的脊梁却挺得直直的,宽阔的肩膀一如往昔,担得起日月风华,更挑得起家族重任。
马车得得而去,连随行送茶的马车也渐行渐远,而山庄上的人,却不忍离开,一直看着越变越小的两个黑点。
一阵山风吹过,送来晚桂馥郁的香气,不知不觉,山中最后一茬木樨花开了。
可以开始熏制新的花茶了。
“中秋节已过,这会儿还有桂香,到底是山中日月长啊。”寇氏微叹了一声。
“祖母,这多好呀,住在山里,宛如住在一座大花园中,四时花不同,还有各种瓜果吃。”慕婉成笑嘻嘻道。
寇氏半是宠爱,半是打趣道:“你这丫头,这几天跟个皮猴子似的,哪里是教人家读书认字,完全是被带出去野了,我听老鸦岭张家婶子说,咱们的四小姐,爬树摘果子,比猴儿还灵活呢。”
“哪有!”慕婉成被说了个大红脸,扯着寇氏的袖子撒娇。
顾青竹掩唇窃笑,还不忘说:“祖母,既然如此,我便借婉成用几日,过几日,给您惊喜。”
“三表嫂,你也嘲笑我!”慕婉成鼓着腮帮子,像一条圆头圆脑的鱼。
寇氏笑着点头:“行是行的,只是别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