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要跟自己的父母说什么,闹什么,管他。
周修平半夜三更上门了,对老父亲就只有一句话,“爸,看好你老婆吧,她是要闹到我这个家散了才甘心,不是说不管尹婷的事情了,她怎么又到尹婷的耳边说什么再生一个。”
“现在孩子才满月,都照顾不过来,每天晚上我们两个换来换去地照顾,都累得不行,再生一个,是要把人累死。”
赵巧红本来高兴儿子回来了,平常家里就只有她跟老伴两个人,难免有些孤单寂寞,有时候跟老伴说点话,他都爱搭不理的,要么就是出去跟其他老头子玩。
自从发生了这件事,她就像是一个罪人一样,每天听得最多的就是他们的责备。
今天儿子半夜三更上门来责怪她,赵巧红有点破罐子破摔,冷笑着说道;“还有什么话一块说了,我一块听了,免得动不动就天天念叨我,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我就是嫌弃她是个丫头片子,怎么了,我就是不喜欢她,喜欢她,这辈子都不可能。”
周修平无言以对,这样光棍的态度反而让周修平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就是想要她再生一个儿子,给周家传宗接代怎么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个丫头片子算什么后,女人没有一个儿子傍身,老了怎么办。”
“都要被人笑独户,受人欺负,家里连人都没有。”
赵巧红越说越理直气壮,也仿佛是为了发泄心中的委屈。
周修平彻底无语了,甚至都无法反驳,只能说观念的不同,沟通起来也是南辕北辙,谁也说服不了谁。
母亲的思维大概还在农耕时代,没有机械化的时候,做事做活都需要人多,而男人的力量大,男人承担更多的责任,再加上自古已久的陋习,自然重男。
可是现在属于智力时代,对力量没有什么要求。
观念这种问题是无法改变的,也是没有办法共融的。
周修平有些绝望,这种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他无法说母亲的不是,是母亲把他拉扯大,照顾他,干干净净地长大。
也想起,母亲对姐姐并不是多好,倒是家务活都是姐姐在做,他有时候想要帮忙,都被母亲叫走,去做作业。
吃的东西都先给她。
以前觉得没什么,但现在周修平觉得是报应,现在自己生了一个女儿,承受来自母亲的恶意和厌恶比之姐姐有过之而无不及。
姐姐好歹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也是她的女儿。
可是自己的女儿,是从另外一个女人身上掉下来的肉,一点点心疼都不需要有。
观念决定行为,而赵巧红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如果说扔孩子是一种错,那不知道有多少人扔掉了孩子。
她就算罪大恶极,也有很多人和她一样罪大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