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彩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夜里睡觉像座小山一样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只能半躺或者干脆坐着。
老赵心疼她就成夜地陪她坐着,给她讲自古以来他听说过的故事,讲村子里发生的事,讲哪家的人心眼儿好;彩芹说她哪儿不舒服,他就帮她揉捏哪儿。他给彩芹揉捏着,讲着,张彩芹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赵满囤挺直了身子抱紧了彩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睡。说实话,长这么大他老赵还真没有像这样关心过一个女人,他从小孤苦伶仃,能有个人让他这样关心着、照顾着那也成了他的福气——至少有了一个伴儿啊!再停上些时日,她还会给他生下个娃子让他尽享一场当爹的快乐!现如今他感受着这女人柔软的身子,一种本能的雄**望一阵阵撞击着他的胸膛......但彩芹那圆鼓鼓的大肚子就像打足了气的气球,仿佛他不小心碰一下就会突然炸裂。
他靠在床头的墙壁上,怀里揽着睡熟的老婆,轻轻地抚摸着她。
自从娶了老婆赵满囤比以前更辛苦了,但他还是体会到了有老婆的幸福......
多日以来他就是在这种抱着老婆的幸福感中不知不觉也渐渐睡去。好容易熬到天亮,他睁开眼,轻轻把彩芹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让她躺下歇息,他就忙着做饭去了,罢了,还要去生产队劳动......
张彩芹自“过门儿”以来就很少出过家门,老赵就家里家外地忙活、伺候着她。即便是这样,自从彩芹来到这个家里,老赵的内心就压抑不住地感到一天比一天地“幸福”起来。他那往日里冷冷清清的篱笆小院儿,因了这个女人的存在而散发出了无限的生机。
赵满囤好像突然年轻了十岁,一天天精神焕发起来。他老早就跑到集市上的供销社里托熟人找关系,提早给彩芹买回来了二斤红糖准备着,不然的话,一个产妇只能分到半斤糖票。
村里的“光棍儿”们在一起总爱开老赵的玩笑,说他哪辈子烧了高香,娶上了这么个如花如花似玉的大辫子老婆,还给他带来个“犊子”,省了他老赵不少的麻烦和力气。这样的好事情咋没让他们给碰上?
老赵说:“去你妈的蛋,你咋知道那肚子里的犊子不是俺老赵的?”
“嘿嘿,那除非是你提前接的种,量你老赵也没有那个本事!”
“俺就是提前接了种了你能咋的?你们自己没本事还小瞧别人嘞?再胡说八道不积口德,小心让你打八辈子‘光棍儿’嘞!”
老赵说完就“嘿嘿”地笑着干他的活儿去了,并不把这事儿往心上搁。慢慢地,村里的光棍儿们也便没有人再拿这事儿来取笑他......其实,他们表面上取笑老赵,可在他们心里都羡慕着他哩!他们甚至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交上个这样的“狗屎运”,领回来一个哪怕是肚子再大一些的婆娘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