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芹,听我一句话,回去吧,回去好好拉扯两个孩子,好好跟你家那个‘老赵’过日子,咱们已经不是那十七八岁的姑娘小伙儿,都拖家带口的怎能说走就走人嘞?咱俩那事儿,过了今天就算‘翻篇儿’了,就再也别想它了,行不?”
“不,我跟定了你,无论是到海角还是天涯,我都跟定你了!吃苦受累我都不怕!”
张彩芹声泪俱下。
“你让我再好好想一想,就是真要走,也得等到明年开春儿再说,天气暖和了,路上也好凑合。现如今马上就要秋收了,等秋收罢了,北风就会一场接着一场地刮过来,到时候天寒地冻的,路上你哭都来不及。冰天雪地的,到时候啥活计都歇了工,更别说能到哪里去找些活路养活自己了。这年头缺吃少喝的,都跟着大人孩子一窝口,你就是要饭都没有人给你哩,特别是像咱俩这年轻少壮的能开得了口?到时候你说咋办吧?”
司马来顺给张彩芹分析着“跑路”的利害。
“明年?你是说让我先回去等到明年?不,我不能等!真要是回去的话,那这漫长的一个冬天难说不会再怀上个他老赵家的犊子,万一真再怀上了,我就一辈子再也别想离开三合村了!如果是那样,我干脆死了算了!没有了你,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除了忍受这世上的种种折磨还会有什么?一丁点儿意思都没有!”
张彩芹的眼神立刻暗淡下来,要是再让她重回山东那个小乡村里跟那个赵满囤一起过上一辈子,她真的觉得还不如此刻就死在司马的怀里,死在他的面前。
两个人在窑洞子里说到了天黑也没有说出个啥道道,司马来顺让张彩芹在这窑洞子里等他,他先去回家做饭,等他娘和两个娃子都睡下了,他就带上些饭食过来陪她,罢了,天一亮他就送她上路回家。
张彩芹抓了把柴草靠墙坐在角落里噘着嘴不再理他,她恨司马为什么如此的畏畏缩缩,如此的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