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六娘紧张的双手背后,眉头皱着踱步于院中。
良久,久到太阳公公都要下山了,秋辰才带着小吴桐一蹦一跳的返回家门。
见徒弟手里拎着两个大布包,小吴桐左右手上挂满了零嘴儿。六娘就知道一个大小孩儿和一个小小孩儿一定是在外贪玩,忘了自己的嘱托,误了回家的时辰,不由有些生气。
原来小吴桐路上一直嚷嚷要和城里的小孩在路边玩耍,用糖果哄了还是不好。被逼无奈,秋辰就只好带着小吴桐去了--柔城戏楼看艺人杂耍。知道回家的时间耽误了,秋辰在进院前,反复叮嘱他,进了家门不要和娘亲提看戏的事情,不然就不带他再出门了。
耳边听着秋辰的反复叮嘱,小吴桐有些不耐烦。说道,“哎呀,大师姐,我知道了。肯定不说…娘亲剑架脖子上都不说!你放…”
见到院子里的六娘眼神凌厉,如一把刀子一般丢了过来。秋辰赶紧捂住小吴桐的嘴,把他没说完的话也一并捂了回去。
小吴桐见状,在秋辰掌心里偷偷吐了吐舌头,知道娘亲已经生了气,不敢作声。
秋辰也知道六娘的脾气,如其他江湖儿女一样,都忌惮手下的门徒有事欺瞒。眼下没有更好的借口,只好如实告诉师父,自己带着吴桐去了戏楼看戏。虽然带着小师弟亲看戏不是什么大错,但却是有违六娘每次的嘱托。
说罢事情原委,秋辰跪在院中硬地上,开始向六娘求饶。“…师…师父,徒儿带小师弟回来晚了,请师父责罚。”
“既已自知己错,知道应该如何处罚吗?”六娘的声音还是冷冷的,并没有因为秋辰的求饶而温暖几分。
“明…明白,徒儿这就去拿…”秋辰松开小吴桐的手,起身就拿起门口的烧火棍递给六娘。
吴六娘并未再清吐半字,举起烧火棍,不带任何感情般重重打在秋辰的背上。秋辰咬紧牙关,但随着一下又一下的棍打,秋辰还是眼角淌着泪,嘴里也疼的喊叫不止。
心想,师父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打过她了,太疼了,都要受不住了…
小吴桐站在她们旁边,娘亲打着大师姐棍子,看着就生疼。他也吓得说不出话来,娘亲怎么会这么生气?大师姐不就是带自己出门回来晚了嘛,不至于就要把大师姐打死吧。
他想到这里,担心再打下去,往后就没有大师姐陪他一起玩耍了。再说今天,不能完全怪到大师姐身上,要不是自己贪玩…哎,娘亲说,男儿就应该有担当,犯了错,不能让他人承担受伤。小吴桐也赶紧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喊道,“娘亲别责怪师姐了,是孩儿贪玩,吵着让师姐带我去看戏的。”
六娘听后,手上的棍子并没有减轻分毫,反而更重了。手指着小吴桐,问道,“你一个小孩子,会知道什么是杂耍哪里是戏楼?还不是你的好师姐带你去的?”
小吴桐只是个五岁孩子,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解释。双腿跪在硬地上,地上有零星碎石子,穿了里裤也跪得生疼。他疼得龇牙咧嘴,两排泪珠儿滑落脸颊,也不敢吱声,怕娘亲听到哭声后更加生气。
六娘看到眼下的情景,徒儿秋辰的后背被打得血迹斑斑,脊背却还是挺的直直的。小吴桐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哭得都要把人的心儿哭碎了。他还只是个五岁孩子,自己今日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只是两个孩子贪玩回家晚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