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番话,樊掌柜竟然眼角含泪,似要借着酒意哭起来了。吴桐可没想到这美酒竟有如此魔力,要得人笑是借酒助兴,还能借酒消愁,要得人哭啊!他上前安慰樊掌柜,说,“晚辈吴桐,今日斗胆,就叫您一声樊叔了!五柳先生有言,一觞虽独尽,杯尽壶自倾!想您当时把樊花楼建在这里,也是独自风流,清高之意。世间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莫要过于伤心了!自小,我就没有见过亲生父亲的模样,母亲和家姐抚养我长大,好在家里还有几位叔叔,照料我如同亲子…”
吴桐话锋一转,又转回了要寻叔叔的话头上来。樊掌柜一听,这少年郎不仅话说的耐听,还有如此难过的身世,便关心起来,“哦?你且说说,令叔姓是名谁?我若知道,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见樊掌柜拍着胸脯,做了保证,吴桐也不再藏着掖着了,直言道,“樊叔,我家叔叔姓韩,单字为驷。在外漂泊已经好几年了,我娘亲和家里其他亲人都很想念他,您…可知道我叔叔?”
韩驷?樊掌柜一听,觉得似曾相识。想问问吴桐他叔叔长得什么样子,却只得到他也多年未见,不知具体长什么模样的回答。又琢磨酷爱莲藕鱼的熟客,左思右想间,想到开店多年,貌似就在这落叶时节,经常会有一个姓韩的食客出现,对耳聋老娘做的莲藕鱼称赞有加,每次必点。记忆颇深的是他难得的千杯不醉啊,把整个酒柜上的竹筒酒喝得精光!遂转头,将自己脑中的回忆告诉吴桐。
吴桐一听大喜啊,千杯不醉且韩姓之人,定是他要寻找的叔叔啊!定然是他,不会错的!
樊掌柜点了点头,说,“那年,我起初也被这人的千杯不醉,吓坏了。他身上还别着短刀兵器,想是武林中人。喝光了樊花楼里的酒,真是世所未见啊,所以当时我特意问了那位好汉的姓名。他只说姓韩,便给了饭钱走了。”喝了一口酒,接着说,“原来这就是小兄弟的叔叔啊,真乃神人也…”
“如此甚好啊!终于找到叔叔了。还有一事可能要劳烦樊叔,若近日叔叔再来樊花楼吃饭,劳烦您托人带一封口信到庾岭,我自会知道的!”说完,拿出他钱袋里的最后一两碎银放在饭桌上。
樊掌柜可是有几个月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了,顿时大吃一惊,开口说道,“用…用不了这么多,小兄弟传个口信而已啊!纵然庾岭远在东边,找一个传信的农户也是不难啊!”
而后,樊掌柜信誓旦旦的又说了许多,关于他多么多么看重朋友,又多么多么看重义气的陈年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