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没什么钱财,这簪子是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那脚夫不情愿的接过簪子,一看就是普通市集上小摊卖的便宜簪子而已,比起那翡翠玉佩可是亏大了。他抬抬头看看文竹,妈呀,这拿剑的小娘儿们可是不好惹的样子。算了算了,该他倒霉白跑了一趟。
苦命的脚夫收了簪子,放在腰带里,说,“那…告辞告辞…”脚夫把推车里还不省人事的吴桐交到了文竹手上,赶紧拽着小推车就气也不敢喘的跑下了山。
文竹把吴桐的左臂搭在她肩上,轻声细语的叫着他的名字,“吴桐,吴桐,你醒醒啊,回家再睡,回家再睡嘛!”从前也和吴桐朝夕相处,却从来没有像今日一般,离得如今近,近到可以闻到他嘴里的酒气,和呼出气的风来。文竹一阵害羞,还没有和男子有这样的接触过,不觉有些羞人…
怎料,吴桐本来还醉得不分四六,一听“回家”两个字,顿时醒了过来。他摇着右手,有气无力的对文竹说,“不…不,不能回家,娘亲看…看我这个样子,会生气的…”
“那,不能回吴家院子,那我…带你回销魂殿?”文竹一下有些慌了神,不能送他回家,那…销魂殿里被那些师兄弟看到吴桐醉酒的样子,怎么得了?
吴桐吸了一口气,调了下丹田处的气息,忽然俯身贴在文竹小巧的耳边说,“小师姐,不去…不去销魂殿。按我说的,去我平时练功的树林,那里有一间小木屋…就在那边…”他嗓音低沉,嘴里蕴着酒气的话,就将将好的散在文竹耳垂边,酥酥麻麻的小气流吹过,吹得她心里痒痒的,像是在挠痒痒一样。
他…他怎么这样…不说男女之间有大防的嘛?怎么这么不害臊…文竹害羞的低下了头,她是心甘情愿的,哪怕把身上所有的东西甚至生命都愿意给吴桐,她都愿意。一个头簪而已,又算得了什么?那轻飘飘的一声“小师姐”,从吴桐嘴里说出来,真真比得上这世间的所有情话,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
从柔城到庾岭,量是脚夫身上有的是力气,加快脚步走了快两个时辰,吴桐还是身上酒劲未过,脑里像被千军万马碾压过一样,酸麻的很。也许这正是用内力强行压制酒意的后作用吧,浑身如同灌了铅,别说聚气凝神,调息一番,就是坐着也软趴趴的没什么力气。
文竹只好听吴桐说的,顺着他指的方向。抬起吴桐的胳膊,借力撑过半边身子给他,不至于他另一边手臂坠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