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哥儿从关押张红尘的地方出来,让在外守着的雀儿回去休息,自己独自进了房间。
为了不吵着房里人,进去后也未掌灯,退下袄子就往床上去。伸手抱向自家的媳妇,掐了两下感觉不对劲,媳妇怎么突然变丰硕了一些。
黑暗里左右一摸,床上怎么有两个女人!
蓉哥儿心里一惊,喝问道:“什么人?”
只听着怀里这人小声委屈道:“大爷,是菱儿。”
原来是香菱,难怪今儿的手感有些不对劲。还以为是因为拍了一顿宝钗后,上天惩罚让他失去了对尺寸的把握。突然又回过神来,问:“你怎么和奶奶睡一起了?”
香菱嗡声道:“是雀姐姐让我陪奶奶一同睡下的……那个……大爷,能不能掐轻点,菱儿有点痛。”
“是雀儿让你叫她姐姐的?”
蓉大爷尴尬地收回了手,听了香菱轻轻嗯了声,心里也无奈了。这丫鬟怎么就这般的憨实,问道:“你比她还长一两岁,叫她姐姐作甚。”
还有雀儿让香菱进来陪秦可卿睡下,那意思也应该是陪同在房里,不是陪同在床上吧。
这房里又不是只有一张床!
这时却听了香菱天真的道:“雀姐姐说奶奶是正房,宝瑞两位姐姐是一二姨娘,雀姐姐是三姨娘,菱儿是第四姨娘。菱儿入房晚,是房里的小幺,唤大爷房里三位姨娘都叫姐姐。”
都是些什么歪论!咧着嘴苦笑,问:“于是你便同意叫她姐姐了?”
憨香菱嗯了一声,像是理所当然的这样点点头。又小声道:“大爷是不是带了什么东西到床上来,戳着菱儿难受。”
这傻丫头真是半点不懂,连宝钗还知道那是坏玩意。蓉哥儿从床上爬起,小声道:“是不小心带了东西过来,忘记丢了。我丢屋外去,你闩了门好生在房里呆着。等大爷叫门,才开。”
香菱点了点头,嗯一声,也不知道蓉大爷到底要做什么。等他出去了,才老老实实闩门守在门后,随时等大爷回来叫门。
蓉哥儿站在门外,看着观里几座大殿金碧辉煌,心里无奈的很。
今儿这邪火难消了!
准备去大雄正殿坐一晚,却听隔壁又出来一人,唤了一声:“大爷。”
原来是瑞珠。
她此时睡眼朦胧,身上外面套着的袄子也歪歪扭扭。
蓉哥儿心里一喜,“你怎么起来了?”
瑞珠打着呵欠,道:“是雀儿妹妹叫我来的,说是大爷有事唤我。”
这小丫鬟还这般贴心?
“也没听雀儿妹妹说个真切,只是将现在侧殿里通了门,什么药散了。只需把门关上,外面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说这话时,瑞珠脸上闪过一丝羞意。
哪里是没听清雀儿说的,是瑞珠不好意思直说罢。
蓉哥儿正难受着,听了瑞珠的话,哪里还不知道她的意思。嘿嘿一笑,道:“夜里外头冷,我们进侧殿待一会。”
瑞珠红着脸点点头。
侧殿的大门一闭,里面任何声音也传不出来。也没人知道今儿,侧殿里发生了什么。
是谁扶了墙,还是扶着了神像。
无人知晓!
还有那摆祭品的桌案,案上的珍果全部被撤下!
谁也不知是何原由。
侧殿里两道人影合成一个,其中场面,也只有那送子的张仙人瞧了真切。可惜泥雕金塑的他,到底是一件死物,没有思想也不通人情。
或许送子张仙在天上时,也与警幻仙子打过交道。
但张仙一定没品尝过离恨天上放香山顶的樱桃,但蓉哥儿今儿又尝了。所以他比张仙人更懂:“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
张仙也一定没深入遣香洞到达太虚幻境与警幻仙姑做而论道,但蓉哥儿今天又论道了。所以他比张仙人更懂:“出没花间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飞若扬。”
说是仙人,张天官哪里洞察人间的风情月债,也许对送子一事,半点不通。或许懂个皮毛,但绝无蓉大爷如此精通。
只是今儿蓉大爷这小心眼又犯了,哪怕学富五车,也不愿教张天官半点。只光溜溜地披着大袄子从侧殿里扯下一条纱幔,爬上那神像将张仙人的眼耳蒙住。
让着泥巴造的仙人,再瞧不见瑞珠那珠翠辉辉、满额鹅黄,也听不到蛾眉颦笑,将言而未语。
如此一来,蓉大爷可自在吟唱:
“松生空谷,月射寒江。
龙游曲沼,霞映澄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