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伤听到所长和鹰钩鼻说话,暗暗好笑,干脆闭上了嘴巴,不吭声了。
鹰钩鼻讨好的说:“所长,不是我狗坐粪萁不识抬举!实在是这家伙太扯野了!不但唱反革命歌曲,还背诵反诗,实在是反动透顶,不杀不能平息民愤!”
“唱的是哪样歌曲?唱两句我听听。”
鹰钩鼻无法,只好扯开公鸭嗓子唱了起来:“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哇,往前走,莫回呀头……”
所长打断了他的话,不客气的说:“这也听不出来有啥反动的啊?”
鹰钩鼻忙说:“你再听他背的诗!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
所长又打断了他的话:“那是解放前陈然烈士写的诗,哪里反动了?”
鹰钩鼻说不出话来了。
所长又说:“何况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未必可信!”
鹰钩鼻忙说:“那我把他叫答应了,所长你亲自问问他,有没有这回事?”
所长答应了。
鹰钩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凑近铁门大声喊:“喂!里面的小子听着,我们所长有话问你!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不准耍花招!”
李伤故意哑着嗓子说:“你说!”
鹰钩鼻看了看所长:“把你刚才唱的歌唱给我们所长听听,还有你背的诗!”
李伤故意假装生气,说:“我突然感冒了,喉咙痛得厉害,唱哪样歌?”
鹰钩鼻急得脑门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赶紧说:“大爷!你就是我大爷好不好?求求你唱几句吧,不然,所长还以为我是在骗他呢!”
李伤不答应:“不行啊,老侄!大爷我的喉咙都快要着火了,咋还能唱歌呢?不行!万万不行!”
鹰钩鼻火冒三丈,但是看到所长冷冷的看着他,不敢造次,只好低三下四的说:“你好歹唱几句吧!我求你了!”
李伤笑道:“我有什么好处?”
鹰钩鼻看看所长,言不由衷的说:“你出来后,我把你当菩萨供起来,这样总行了吧?”
“不行!说点实际的!”
“那?我送你两包带着过滤嘴的纸烟,行不行?”
“那还差不多!”李伤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但还是顺着他的口气往下说,“你把耳朵凑近铁门,我唱几句,你听得清楚的话,再叫所长来听。”
“好好好!赶紧唱!”鹰钩鼻喜出望外,连声催促。
李伤侧着耳朵听了听,又问:“听清楚了吗?”
鹰钩鼻忙说:“听不清!唱大声点!”
李伤等了几秒钟,再次问:“听清楚了吗?”
鹰钩鼻急了,好容易才按耐住骂娘的冲动,说:“你唱都不唱,我咋听得清?”
“唉!”李伤叹气说,“叫你耳朵贴在铁门上听,你咋就不听老人言呢?”
鹰钩鼻气得七窍生烟,但又怕他撒赖不唱,只得忍气吞声说:“好的!你唱吧!”
说完,当真把耳朵贴在铁门上,屏住呼吸,认真的听着。
李伤认真感知了一下他的头所在的位置,哈哈大笑:“小子,你上当了!”
他握紧拳头,一拳砸在铁门上,砸的铁门发出了一声“砰”的巨响,连嵌在砖块水泥里的门框都震得有些轻微的松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