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那天,名叫莽乔之人死于绞刑,其尸首挂在悦安的城楼上一月有余。
尉上卿一战成名,被天下百姓传唱为战无不胜的战神,可他却丢了自己此生最重要的两个人。他眼睁睁看着钟离钰一袭红袍走来,所有的将士站成两排,为她的出嫁开了一条长长的道。将士们脸上、身上皆是浴血奋战过的痕迹,他们身上流下的鲜血滴在黄沙里,与钟离钰那身红火的嫁衣融为一体。尉上卿心在滴血,他的女儿被自己害死了,朝廷却……说和亲就和亲,硬把即将攻破斐戎国都城的他们宣回,变成了钟离钰的送亲队伍。
为何会变成这样?
他第一时间想到自己的娘子,他上战场那会儿,她正在待产。女儿到了敌人手里,娘子身边的贴身侍女都被那个叫莽乔的人杀死了,那娘子还能安然等他卸甲归去吗?
自然是没有可能的,他归去之时,古容城的将军府外白『色』灯笼高挂,丫鬟奴才披麻戴孝哭成了一团。尉上卿冲进府内,迎上来一名素未谋面的少女,年纪与现在的绮落一般大小,一句话没说便给了他一耳光。
她红着眼忍着泪,说:“好你个尉上卿,你竟敢亲手害死你的女儿。”
“你是怎么……”
她又说:“是你害死了你的娘子,是你,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你……”
“你是何……”
她笑得很猖狂,却又那么凄厉:“哈哈,好样的。尉上卿,你记住,是你亲手害死了你的妻女,你这一生都必须为此事忏悔,若以后让我发现你过得好,我定会亲自上门取你狗命。”
她就此离去,身后跟着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孩。那莫名其妙的少女就此离去,从此再未出现在他的世界。
待少女离去,他才意识到。不远处的灵堂,正是他娘子的。听丫鬟奴才们说,他的娘子难产而死,发现孩子不见时,那名少女已经来到将军府。至于他们为何没有向尉上卿解释任何关于那名少女的疑『惑』,这就不得而知了。
……
老国君穿好衣物,既然衔湾与西蛮被攻占,那么印犁就岌岌可危了,斐戎国国土并不大,印犁的身后,便是斐戎国都城悦安。
“传令下去,斐戎国所有兵马全部赶往印犁,定要撑到钰王后返回悦安之日。”
“是。”
“钰儿啊钰儿,望你快些赶回悦安。”
……
古容城落花阁,绮落站在阁楼上眺望着关外,听着手下人汇报着尉上卿的赫赫战功,嘴角微微上翘,连连称奇:“一夜连破两城,啧啧啧……”
尉上卿果真没有辜负绮落的期望,当年被传为战神的男人,连乔老左相都要忌惮三分的男人,如今重出江湖,怎能不再创佳绩?当年的他为国而战,如今的他为往事而战。
“首领,我们需要暗中协助吗?”
“大可不必,要相信我们的尉将军。再说了,你以为妄生门闲得没事吗?”
“启禀首领,现在江湖中人确实是这么说的,妄生门已经没落了,现在的妄徒都……”手下汇报之人低下头,没敢将后半句话说出口。
绮落甚是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之人,有何情况直说便可,不管好与坏她都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