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卿在想,若是女儿还活着就好了,那夫人便不会白白故去,上卿总不能将女儿安置在这纷『乱』的古容城吧!那上卿便有了回离都的理由,再无理由身首这异乡。”他第一次谈起亡去的至亲,忍不住,泪水浸湿了眼眶,只是无人察觉罢了。
“尉将军还有个女儿?”
“是啊!”尉上卿不愿再多说,钟离弋也不再深问。
“将军……”
“嘘。”尉上卿听到轻微的动静,立刻警觉起来,左手拿着剑鞘,右手握紧剑柄,四下打探着。幸存的士兵也随之惊醒,纷纷围在钟离弋身边,以作防御之态。
稍过片刻,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身着一袭夜行衣,虽没有明目张胆地穿着斐戎国军装,却能凭着身形相貌的差异轻而易举分辨出敌我。斐戎国的男子大多『毛』发旺盛,军中之人更是个个『乱』糟糟的大卷『毛』,络腮胡……粗犷无比。
斐戎国与大祁皇朝国事关系紧张,斐戎国虽没有明着撕破脸,却不少在背地里搞小动作。若是大祁皇朝的六皇子被斐戎国的士兵绞杀,大祁皇朝与斐戎国之间,免不了一场恶战。
怕只怕若是六皇子就此身首衔山,他的父皇也不会有人知晓这是朝中人作祟,毕竟连六皇子本人也不知原因,只知斐戎国士兵对他们穷追不舍。
借敌人之手铲除自己的竞争对手,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获利,何乐而不为。至于两国之间的战事,怎么着也是那些前线将军不可推卸的责任。
“保护殿下。”尉上卿一声令下,一场厮杀就此拉开帷幕。无光的黑夜,一具具尸骨倒下。他们不知自己的将领会不会功成,他们的死不为国不为民,不过只是权谋的牺牲品罢了。无论是斐戎国的士兵,还是大祁皇朝的士兵,同命不同人而已。
尉上卿长剑出鞘,巧妙地运用武艺将敌人斩与松下,纵身一跃,身影矫健,剑声铿锵,血溅长衫。
这十日,他们斩杀了一批又一批来犯者,不知为何,最近寻到他们的人马不多,他们也有了些许喘息的机会。随身侍卫也在逐渐减少,直到现在,只余凄凄五六人。这次,尉上卿也没有信心能坚持下去了。只怕奔赴黄泉,无颜面见他的夫人。
打斗声还在继续,尉上卿已经身中数刀,众人都在忙于战斗,无人知晓他的伤情。钟离弋也好不到哪去,大家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挣扎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衔山的另一处,绮落与千兰也处身于厮杀当中,她们的情况明显好得太多。她们来衔山三日,钟离弋与尉上卿没找到,却遇到不少斐戎国搜寻小队,顺手便杀了。
绮落对千兰也刮目相看,掌管妄生门商门的门主大人,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依绮落看,她的功力也只是稍逊青子衿一筹,许是过惯了安逸生活,忘了巩固自身武艺的结果了。
“姐姐。”为防止外人知晓妄生门参与此事,绮落连称呼都深思熟虑:“不知他们如何了。”
“这些人还在,便说明他们暂时无碍。”千兰斩下敌人的头颅,笑道。视对方为草芥,生命如同玩笑一般,这是她与青子衿之间的共同点。
“可是姐姐,他们也等不起我们在此磨蹭,或许一念间,便错过了救他们的时机。”
“呵呵。”千兰有些不耐烦:“绮落不要忘了尊卑有别,纵使你再有能力又如何?”
“姐姐,现在可不是闹脾气之时。”绮落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