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伯君闻言,脸『色』大变。让他去监斩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心爱的女人最在意之人,这不是将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平王说得有理。”
“平王睿智。”
尉卿也觉得此法可行,若是子瑜对贤王有什么想法,正好借此机会断干净。大祁皇朝的皇子,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将军之女能招惹的,尤其是将军之女。
……
其余不敢吭声的武官员见他如此说,纷纷附和,他们根本不知钟离云的用意为何。
钟离越见他们如此吵闹,甚是头疼。只要能让钟离伯君摆脱嫌疑,去监斩罪女白阳又有何不可?
“既然如此,贤王今日正午监斩罪女白阳,司马尚书从旁监督。”
“臣……臣领旨。”
“父皇。”钟离伯君扑通一声跪倒在殿前:“求父皇开恩,儿臣……儿臣今日很是疲累。”
“糊涂。”钟离越见他这般,勃然大怒,他这么做,不怕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吗?
“父皇。”钟离伯君双眼盯着高高在的钟离越,眼眶微红,面痛苦不堪。
“这是圣旨,贤王想抗旨吗?”钟离越为了维护他,处处小心翼翼,而他却如此执『迷』不悟:“此事这么决定了,若无异议,立刻退朝。”
“启禀皇,臣还有一事。”
“何事?”
“为何尉子瑜还未被放出来?”
“她是罪女白阳的主子。”钟离越本不想这么快将她放出来。
“皇。”尉卿跪倒在地,斩钉截铁地说道:“那尉子瑜是臣的义女,臣愿以项人头担保她的人品,请皇立即放了她。”
“这……”钟离越拗不过他,只好允了他的要求。
“退朝。”
“恭送皇。”
自白阳入狱以来,钟离伯君的内心便饱受煎熬,现如今竟要他亲自下令将白阳斩首,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面对子瑜?
众臣离去,钟离云拍了拍依旧跪在地的钟离伯君的肩膀,轻叹:“父皇这可是为了你好。”
“三弟。”钟离伯君心里又急又煎熬:“没想到三弟竟是个深藏不漏之人。”
“呵呵……二哥过奖了,三弟今日有此觉悟,多亏大哥提点。”钟离云笑道,见钟离凌离开,连忙狗腿地跟在他的身后。
“大哥……”钟离伯君喃喃自语,手背的青筋暴起。
软弱之人才会被人拿捏在手里,毫无反驳之力。
……
巳时,狱卒为白阳端来了丰盛的饭菜,碗里还有几块红烧肉,这是司马尚书吩咐狱卒为她备的。小小年纪便有面对生死的勇气,是个有骨气的女子。司马尚书没记错的话,这位白姑娘的主子尉子瑜与访琴是好友。
白阳望着碗里香味诱人的红烧肉,早已没了兴趣。
“要路了,将它吃了,免得在九泉之下做一个饿死鬼。”狱卒耐心地劝道。
“我不饿。”她张合这干裂的嘴唇,一字一句。
还有一个时辰,她便永远离开这个世界,离开少主,离开……君雁玉。
“呵呵……”想到这里,白阳笑了起来,笑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过了片刻,狱卒朱逢将她从牢房带了出来,将囚服扔给她。看了她片刻,忍不住开口:“唉,你还是别换了,免得扯动伤口,你看身的伤口都凝固了。放心的去吧!昨日打你之人被尚书大人赶走了。”
“谢谢。”白阳轻轻点头示意。
白阳将枷锁带,与押送她的官兵与狱卒朱逢一起往刑部大牢外走去。
尉子瑜自昨夜做梦惊醒,便没再睡着过。今日这牢房里有些安静,也不知她何时才能离开这暗沉沉的地方。
尉子瑜蜷缩在墙角,左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将下巴靠在膝盖。右手拇指与食指『揉』搓着灰『色』烟水百花裙的裙摆打发时间。
“尉二小姐。”狱卒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沉思,她抬起头,瞧见牢房外冲着她笑的狱卒。
“尉二小姐已被证实是无辜的,现在可以出去了。”
“真的吗?”尉子瑜连忙起身,语气里带着不可置信的惊喜。
“真的。”狱卒无奈地笑了笑:“小的送你到刑部大牢外。”
“狱卒大哥姓甚名谁?”
“小的姓胡,名大牛。”
“胡大哥?”
“嗯嗯。”胡大牛一边帮尉子瑜打开牢房的锁,一边回答着她。
两人有说有笑往刑部大牢外走去。
“胡大哥真是个有趣之人。”尉子瑜望着狱卒,被他方才的话逗笑。
“尉二小姐也是个有趣之人。”
……
尉子瑜望着刑部大牢外穿着破旧囚服,带着枷锁的背影。她的身全是可怖的伤口,血『液』凝固,将囚服与血肉黏在一起。
尉子瑜的笑容僵在嘴角,那……那是白阳吗?胡大牛见尉子瑜这般,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他完成了任务,顺利将她带到白阳跟前,这尉子瑜早该被放出来,可有人用一百两收买他,让他在罪女白阳路之时将尉子瑜带到白阳跟前。
轻轻松松赚了一百两,何乐而不为?
胡大牛站在一旁,想看看这尉子瑜会怎么做。
尉子瑜慌忙跑到囚车前,推开看押白阳的官兵。瞧见白阳那张满是伤痕的脸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白阳到底经历了什么?是谁将她打成这个样子的?为何现在要给她带枷锁?为何要将她押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