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香溢楼的钟离伯君望着远去的身影,袖的手慢慢收紧。她果然还在怪自己,怪自己坐在监斩台,下令杀死了白阳。当她蹲在自己面前哭泣时,他多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可他才是伤了她心的那个人,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安慰她。
伸出的手掌蜷缩成拳,在她起身的那一刻迅速收回。他钟离伯君不是温和,而是没有能力。
“唉~”
“王爷。”云深走到他的身后:“子瑜姑娘走了。”
“知道了。”钟离伯君转身望着云深:“至于子瑜不喜男『色』的消息,不要让它传得太广,今后平王要是再来香溢楼,你负责把他看紧了。”
“是。”云深环顾了四周:“官统领呢?”
“他还需休息养。”
尉子瑜一路跑回望云轩,下人们都有些跟不她的脚步,了怪了。
夜晚,下人们将尉子瑜今日做过的事告知尉白夜,又禀报了尉卿。尉家两个大男人坐在书房的案边,细细思考者些什么。
“父亲,子瑜的做法也没什么不妥,如此一来,便没什么人愿意娶子瑜了。”
尉卿瞥了尉白夜一眼,这孩子是真傻还是假傻?
“子瑜长大了,总要找个好郎君的,只是……”
“可朝局势很复杂,父亲又不愿参与内斗,自然是远离那些皇子的好。无论子瑜选了谁做夫君,尉家便成了他的后盾,皇会更加忌惮尉家的。”尉白夜早早明白这些道理,当初从古容城回离都之时,皇曾想给他升官,被他拒绝了。家有父亲便可,树大招风,他必须为了尉家安危着想。
“眼下朝人纷纷猜测为父是贤王党,又有一部分猜测为父是站在六殿下那边,要怪怪太子不得皇的心。”尉卿想起从外面听得的那些风声,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子瑜这么做,也有她的道理,真正爱她的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尉白夜忍不住想起钟离伯谦陪着尉子瑜坐在木芙蓉丛嚎啕大哭的情景,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夜也有自己心仪之人了?”尉卿见他突然笑出声,猜测道。
“没有,只是白夜认识一位很有趣的人。”
“是吗?”尉卿叹息了一声,又将心思放回尉子瑜身:“子瑜也老大不小了,要不在军为她觅一个如意郎君得了?”
“父亲别别别。”尉白夜听到尉卿的建议,连忙说出三个别否认:“那军的大汉既不温柔又不细心,相貌还不如父亲俊朗。”
“外表不重要,只要他踏实够了。”尉卿完全不赞同他的想法。
“可父亲,那军谁不想争权夺势?若是长得连子瑜看着都嫌弃,再踏实有什么用?那还不如让子瑜和那个什么又苓在一起。”尉白夜嘟囔着嘴巴,他家的妹妹不仅有极好的家世,还长得那么清秀,怎么能随便许配给人家?子瑜又不是破烂,干嘛急着塞给别人?
“你……”尉卿真不知该如何反驳现在的年轻人,他们之间相差了二十几岁,这沟壑看来是无法填平:“是给你找郎君吗?子瑜还没说什么,你便嫌弃这嫌弃那……实在不行,你娶了得了,反正你们没有血缘关系。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父亲。”尉白夜听了这话,双眼瞪得与铜铃般大小,父亲还真是有趣。哥哥娶了妹妹,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唉?他们不是讨论平王与子瑜的事吗?怎么扯到自己身来了?他一直将尉子瑜当作亲妹妹,从没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这么决定了。”
“父亲,您说什么胡话呢?”尉白夜想要解释清楚,奈何尉卿已经起身回房了,独留心里『乱』成一团的尉白夜。
娶尉子瑜?
不要不要不要……尉白夜表示自己撒泼打滚,撒娇卖萌也要让父亲打消这个念头。他可以将尉子瑜当妹妹宠一辈子,可是不能……娶她。且不说七殿下对她一往情深,难道他不能心里装着某个人吗?
说好了只是探讨一下子瑜与平王的事,没想到父亲竟然做出这样荒谬的决定。
不行,得去和子瑜商量商量这事。
尉白夜扭扭捏捏来到望云轩,尉子瑜又趴在院里的石桌哭。想起方才父亲说过的话,现在看到尉子瑜时,心态与从前大不相同,总觉得两人应该避避嫌什么的。尉白夜见她趴在石桌抽噎着,身边的丫鬟没一个敢前。尉白夜又于心不忍,只好硬着头皮走前,解下自己的披风,为她盖,轻声询问:“子瑜今日又怎么了?”
“兄长。”尉子瑜听到尉白夜的声音,转头一把将他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