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牛虽这么说,但尉子瑜也不至于『迷』糊到认为这是胡大牛自己的想法。
“是太子殿下,他给了我很多银两,威『逼』利诱。”胡大牛抽噎着,自己扇自己的耳光:“我不是人,我不是个人。”
尉子瑜放开他的脖子,冷冷地盯着他:“那你知道是谁指使朱逢打白阳?”
“朱逢?”
尉子瑜见他极力思考着些什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丢到他面前:“朱逢便是那日推我的狱卒,是你说了话,他才没为难我。”
胡大牛思忖了片刻,没听平王说过自己还有同伙,那朱逢一定是太子的人没错了,平王与太子平时走得最近,两人狼狈为『奸』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给尉子瑜她想要的答案,那这锭银子不到手了?
“朱逢也是受了太子殿下的指使,当时贤王也在狱,太子殿下想除掉贤王,便安排人打白阳,想让她屈打成招。后来白阳说出了隐情,贤王被赦免,太子殿下不甘心,才让小的离间你与贤王殿下。”没点口才怎么在刑部大牢混,胡大牛都服了自己胡诌的能力,他以后要是在刑部混不下去,可以考虑做个说书人。
“离间?”尉子瑜听到这话,不由得冷笑起来。钟离伯君坐在监斩台下令斩杀白阳一事能有假?何来的离间?只不过是太子想让她看清钟离伯君的真面目罢了。
若这朱逢与胡大牛都是太子的人,为何朱逢死了,胡大牛还好好的?
这事……还有别的隐情。
尉子瑜笑了笑,拍着胡大牛的肩膀:“与虎谋皮,小心被咬。”
胡大牛被尉子瑜的八个字点醒,他为钟离云做这些事,为了掩盖事实真相,总有一天他会将自己灭口,倒不如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卷铺盖逃走。离开离城,随便去哪里都好,免得自己『性』命不保。
尉子瑜见他慌张起来,从怀里将自己的银袋子掏出来,丢到胡大牛面前,笑道:“胡大哥,子瑜要感谢你让我看清贤王的真面目,这些银子你拿着。”
她现在可没精力保护胡大牛这条线索。
太子殿下钟离凌,背后有右相明戴撑腰,太子妃则是右相的嫡女明映之。
明映之?是个不受宠的女人,不然……那次死的不会是幻莲。
当初钟离凌登太子之位,也有自己的功劳呢!明映之少了幻莲这个争宠的对象,也得感谢她尉子瑜。
太子府有人能制十日散?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尉子瑜的食指轻敲着木桌,在脑子里细细整理得来的线索,以及离城权贵的各种关系。胡大牛不知何时离去,丽儿换了一身衣裳回来。见她嘴角的浅笑,怎么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
景浣山地势高,前些日子积下的雪还未融化干净。往生阁的黑月伸了个懒腰,想起前院清池里的锦鲤,慌忙跑了出去。要是它们被冻死了,少主回来不将她当锦鲤丢进清池里才怪。
她匆匆跑来前院,见池里的锦鲤在冰下游来游去,便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了。现在该担心的是还未恢复记忆,滞留在离城的少主才对。如此想着,黑月披披风,脚踩着厚厚的积雪,往景浣房南边的怡雅居走去。
今日,她定要说动门主放她下山去。凭什么满修可以时常下山,而自己要待在山。
怡雅居。
满修附在千兰耳边低语,千兰抬眸望着窗外,叹息了一声。
“下山继续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速来报。对了,你待在浣城,让浣城的妄徒去行了,你不宜『露』面。”
“是,门主大人。”
满修退出怡雅居,走到往出口走去,在途遇到兴致勃勃走来的黑月。
“你的伤好了吗?”
“只剩下疤痕了。”黑月咧嘴一笑,她知晓满修在她昏『迷』的时候,照顾了自己许久,所以黑月对她多少有些感激之情。
“你要去何处?”
“去找门主大人。”
“门主。”满修重复了一遍门主两个字,便抬脚离去。
“唉?”黑月还想与她说说话,怎么走了?
许久不见少主与白阳,也不知她们如何了。想到这里,黑月又加快了脚步。
……
远远望着屹立在景浣房最南边怡雅居,黑月三两步跑了进去。瞧见千兰埋头在宣纸画着瓷器的样式。黑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见过门主大人。”
“何事?”千兰未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