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衿儿,我们不是故意偷听的。”绮落看见尉子瑜冰冷的眼神,讪讪地笑道。
“上来说话。”
“好。”绮落屁颠屁颠跑上阁楼,再次望向尉子瑜时,她眼中的冷冰已经消失不见,仿佛方才那眼神只是一个错觉。
“什么事?”
“就是……”绮落原本有急事找她,现在却觉得自己少了一些底气。
“快说。”尉子瑜有些不耐烦,钟离伯谦在一旁望着偷听他们讲话的两人,摊了摊手。竟敢偷听他们讲话,才不帮她们,他要冷眼旁观。
“前些日子派去景浣房的人回来了,带来了你要的东西,门主还说了,北方那边不用你担心。”绮落说完这话,从怀里掏出一叠宣纸。
尉子瑜伸手接过,看完宣纸上的内容,整合了自己先前从父亲那里了解到的消息,大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捋出了一个头绪,也明白十七年前那件事的大概经过,就差一个能交待的结果。
她的母亲千云,是妄生门上一任门主,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受了伤,偶然遇到尉上卿,被尉上卿所救,之后与他喜结连理。
十七年前,尉上卿奉命前往古容城御敌。受伤的消息通过妄徒传到千云的耳朵里,千云不顾自己身怀六甲的身体追到古容城。两人救下了一个无家可归的男孩,就是如今的尉白夜。尉上卿收到先皇的命令,决定全力攻打斐戎国。带兵攻打悦安城之时,正是千云临盆之时,斐戎国的城池面积并不大,从古容城到悦安城,快马加鞭的话,一日就可抵达。千兰收到姐姐即将临盆的消息,便带人前往古容城,准备去看望千云。
千兰抵达古容城尉上卿的府邸,府中乱成一团。千云上前追问出了何事,开始之时,那些下人并未打算告诉她,即便她自称夫人的亲妹妹。千云无奈之下,只好将剑架在她的脖子上,才知晓刚出生的大小姐不见了,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柳儿也跟着消失了。
千兰急匆匆跑进房间,看到躺在榻上的姐姐,额边的发丝被汗水浸湿,脸色苍白不已。千兰一把抓住榻边正在服侍的丫鬟,问她究竟出了何事。
丫鬟当即跪倒在地,稳婆已经离开了,柳儿去送她,临走时还提了一个大竹篮,说是送给稳婆的谢礼。没想到柳儿这一去,便没有再回来,大小姐也跟着不见了。丫鬟们怕千云动气,便没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千兰看向千云之时,她的气息很微弱,嘴里不停地呢喃着,至于她说了什么,千兰也没听明白。千兰安慰了她几句,没想到她的眼角溢出两行清泪。千兰正想着如何安慰她,伸手覆上她的额头,却发现她的额头冰冷不已。发现她的异常后,千兰追问她到底怎么了。
“……孩子,去……追……孩子……”
当时的千兰并不知这是千云最后一句话,千兰见她如此着急,吩咐下人们照顾好她,便带着人全力搜捕柳儿。柳儿是妄生门的妄徒,千兰认得柳儿的脸。
千兰走后不久,千云永远闭上了双眼。千兰一路打听,找到稳婆,才知柳儿正往古容城外走去。在甜水村附近,千兰遇到提着大竹篮的柳儿。
“站住。”害怕伤到孩子的千兰也不敢贸然上前。
“副门主莫要过来,否则奴婢就掐死大小姐。”
“你为何要这么做?姐姐待你可不薄。”
“有人给了我一大笔银子,我又何必待在妄生门,成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还需时常担心没有银子花。”
“是谁?”
“奴婢可不能告诉你。”
千兰见与她说不通道理,也懒得忍住心中的怒火,既然她想死,便送她去死好了。一个为了钱财而背叛妄生门的人,留着有何用?因为这件事,后来的千兰才想尽办法赚银子,后来,她也明白了有银子的好处。
千兰纵身一跃,长剑直指柳儿的额头,柳儿一急,举起大竹篮挡在额头前面。千兰眼疾手快夺过她手里的竹篮,跳到一旁,掀开蒙在竹篮上的丝绸,里面躺着一个闭着双眼的婴儿。千兰为了避免孩子受伤,便示意妄徒解决柳儿。
妄徒正要上前,不远处来了一群黑衣人,柳儿突然丧心病狂地大笑起来:“副门主,奴婢的援兵到了,若你乖乖就擒,说不定还能免你一死。”
“呵,狂妄,你算个什么东西?”
千兰这一声冷哼激怒了柳儿,她笑得更加放肆:“哈哈哈……四个时辰以前,门主已经被奴婢喂下绝命丹。服下绝命丹,没有什么明显的症状,毒发之时,只会全身冰冷,眼看不清,耳听不明,门主早已殒命,奴婢劝副门主还是乖乖就擒吧!”
“你撒谎,我方才还见姐姐好好的。”
“怎么可能?”柳儿脸色一变。
“我们走。”千兰下令让妄徒撤退,她回过头,瞧见柳儿被那群黑衣人绑了起来,任凭她如何呐喊也没有用。
千兰让妄徒将婴儿送回他们的盘踞之地,她先去看看柳儿发生了什么事,不弄清楚她这么做的原因,她的心里实在不踏实。她说的那些话一听就是假的,她方才还见过姐姐,姐姐虽然虚弱了一些,但她并无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