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稍安勿躁,有可能子瑜今夜也赶不回离城。”司马访琴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黑月就算加快速度,也需要一整日才能抵达目的地,若是想要回来,最早也得等到明日此时才能见到她。”
“也罢。”钟离伯谦叹息了一声,既然如此,就让他替子瑜守好尉将军。
“报~”远处传来一声洪亮的喊声,暗卫们听到这声音,纷纷转过头去,看到一位浑身是血,还穿着便装的暗卫,身边有两个黑衣人扶着他。
暗卫们见状,纷纷给他让出一条道,他被人搀扶着踉踉跄跄走到钟离伯谦跟前,虚弱地回道:“启禀……启禀七殿下,乔姜……正……攻打离城,人数众多,见人就杀……无论、无论男女老少……无……”
话还未说完,便扑通一声倒在钟离伯谦脚下。
“照顾好他。”钟离伯谦神色一拧,乔姜的目标果然是离城。
“他方才说乔姜带人攻打离城。”司马访琴似乎想起什么,惊呼一声:“糟了,兄长有危险。离城四个城门的驻守兵加起来也没有多少,更何况乔姜定不会分散进攻,若是……”
“好了,不要再说了。”钟离伯谦打断他的话,望向手底下的暗卫们:“所有人,立即前往离城,拿下乔姜。”
“是。”一阵低沉的喊声在竹林中响起,震落的竹叶纷纷洒洒落在黑衣人的肩头,随后又被微风拂去。
那暗卫口中的乔姜,此刻正带着二十万门徒打开了离城的城门。天边即将落下夕阳,黄昏将整座城渡上一层金色,离城的城门口,血溅于城墙之上,一朵一朵血花重叠绽放,哀鸣声此起彼伏。
乔姜挥舞着手中的剑,与巡城史司马展战了几个回合,他已经伤痕累累。司马展晃了晃脑袋,握紧手中的剑,倒不是他不堪一击,是对方人数众多,他寡不敌众。司马展举起剑,想要拼尽全力拿下这个反贼,却不想被身后偷袭之人刺中,长剑刺入后背,锋利的剑尖划开的皮肉,错开他的脊骨。
他闷哼了一声,回过头望着那未曾谋过面的陌生人,欲抬手反击,胸前又被别人刺了几剑。窒息感由内而外散发,他的视线渐渐模糊,嘴角的鲜血不由自主地溢了出来。
脑袋嗡嗡作响,浑身失了气力,雪儿,再见了。
乔姜望着轰然倒在血泊里的司马展,冷笑了一声:“司马公子,走好。”
不再耽搁,乔姜立即吩咐手下:“一队人马,跟我去刑部,其他人,前去皇宫。”
“是。”
乔姜带着几千人的队伍往刑部赶去,他们出现得过于突然,这让很多人都没有做好准备。钟离伯君知道消息时,乔姜已经打开了城门,得知他的人正往皇宫赶去,钟离伯君立刻叫上上官听寒,马不停蹄地往皇宫赶去。
智谞门的门徒一路杀到刑部,街市上路过的老百姓也未能幸免。天色渐渐暗下去,整座城弥漫着血腥味,笼罩在战火之中。乔姜带人冲进刑部大牢,没有过多的话,若是有人出现在他面前,下场便是一刀毙命。大牢里的狱卒死的死,伤的伤,狱中看管之人所剩无几。乔姜一路横冲直撞,来到关押尉上卿的牢房门前,他挥手示意,身后的门徒停下。
尉上卿听到牢房外的动静,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抬眼望向牢房外的男人,讽刺地笑了笑:“原来是乔公子。”
乔姜挥剑斩断牢房房门上的铁锁,打开门,走到尉上卿跟前。见他手脚被枷锁禁锢,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嗤笑了一声,不屑地端倪着他:“这就是镇国大将军的仪态,临危不乱,镇定自若,果然是见过大世面之人,在下佩服。”
“乔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尉上卿并未抬头看他,按理说他也在通缉者名单之中,如今明目张胆地待着众多手下闯进刑部大牢,见人就杀,恐怕他是真的谋反了。如今,只能暂时拖延住他,为外面之人多争取一些时间。
“尉将军真的一点也不害怕,在下今夜带了许多兄弟前来慰问将军呢!”乔姜讥笑一声,歪头望向牢房之外的手下,大声嚷道:“来观摩观摩尉大将军的气魄。”
牢房外之人听了乔姜的话,纷纷将视线落到尉上卿身上。尉上卿也不脑,任由他们看猴似的观摩着自己。
“你算什么东西?”隔壁牢房的尉府下人倒是看不下去,纷纷起身指责乔姜,奈何只能趴在牢房的房门上,眼睁睁地望着。
“在下是人,自然不算什么东西。”乔姜轻蔑地笑出声,勾起嘴角,示意部下将方才说话之人从隔壁牢房带出来。
那尉府的下人被带到乔姜面前,乔姜拎着那人的衣领,拖到尉上卿跟前,举起手中的长剑,慢慢地,剑尖一寸一寸没入那人的脖子,他身体虽然在颤抖,却未开口说一句求饶的话:“属下今生有幸遇到将军,死而无憾。”
尉上卿眼睁睁地望着乔姜将自己昔日的部下残忍地杀死在眼前,怒道:“你到底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