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尉子瑜了然地点了点头,挣脱钟离伯谦的怀抱,背对着他道:“你先出去,钰王妃若是想见我,直接来灵堂即可。”
“子瑜……”
“好了,莫要再劝我了。”
“好。”钟离伯谦劝不动她,只好妥协。
“对了伯谦,若是贤王殿下到来,请告诉他,尉府不欢迎他。”
“嗯……”钟离伯谦望着她的背影,长叹了一声,起身离去。
没过一会儿,钟离钰穿着一身白衣走进灵堂,手中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见到垂头丧气跪在尉上卿棺前的尉子瑜,走到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尉子瑜回过神来,准备起身朝她行礼,被钟离钰拦下:“好孩子,不要在意那些礼节。”
“谢钰王妃千里迢迢赶来离都,若是钰王妃未能赶到,恐怕整个大祁已经支离破碎了,而我也没命跪在此处伤感。”
钟离钰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丝,温和地道:“好孩子,莫要妄自菲薄,是你们一直护在御合殿外,救了皇上,救了整个大祁皇朝,也救了天下苍生。”
“六殿下他……要怎么处置呢?张御史与婉儿小姐,他们是无辜的啊!六殿下从头到尾也没有参与谋反,谋反之事,一直都是皇后与乔姜在谋划。”
“弋儿原本在羌武城抵御北方附属国的联合进攻,出了这样的事,他已经被召回离都,此刻被关押在刑部大牢之中。皇后依旧被监禁于贞德殿,皇上不知该如何处置他们,这才一拖再拖吧!”钟离钰叹息了一声:“皇上知晓尉将军的事,病情好像严重了许多,他想来探望尉将军,被我拦下了。”
“钰王妃,皇上的病不能受刺激,你们怎么能……”
“子瑜啊!这件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尉将军去世,这么大的消息能瞒住一墙之隔的皇上吗?你忘了吗?他一直在御合殿内的榻上躺着啊!”
“是我愚昧。”
“我知道你只是担心皇上,不过最近皇上稳定了许多,也不说胡话了。”钟离钰摇了摇头:“不知伯君要如何处理北方战事,张闯将军一人,恐无法抵御北方附属国。”
“……”
钟离钰提起钟离伯君,尉子瑜闭口不言。钟离钰自言自语了几句,自觉没趣,便不再谈论关于钟离伯君之事。
“子瑜啊!”钟离钰将手中的包袱打开,递到尉子瑜更前,道:“这是你父亲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看样子,应该是准备送给你的。”
尉子瑜抬起眸,瞧见眼前那一抹艳红,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这是……父亲陪她在悦安城的街市上买的红纱,说是与兄长赠的红纱嫁衣相匹配。
尉子瑜伸手接过红纱,将它展开,眼泪汹涌而出。
“子瑜,你看看红纱的边角处是什么?”
尉子瑜听话地翻到红纱的边角处,瞧见角落上金色的刺绣。小小的几个金色的刺绣字,刺伤了她的眼。
子瑜不要嫌弃夫君蠢笨,伯谦不要嫌弃夫人骄纵。
尉子瑜将那红纱捧到胸前,心如刀绞,不顾形象地哭出了声。父亲的礼物到了,所以……他要离开了是吗?
“区区二十个字,他绣了几日,手上扎了大大小小不知多少个孔,只为替你备下这一份薄礼。”钟离钰说着说着,心里有些难受,伸手拍了拍尉子瑜的肩,继续说道:“他希望你能幸福,还望子瑜莫要过于沉浸在悲痛之中才好。”
“钰王妃……呜……父亲他……”
“他还没来得及将此物赠与你,便被抓了。他的心里一直牵挂着你,你若不能走出悲痛,他就算是死了,也会死不瞑目的。”钟离钰耐心地开导她:“好孩子乖,莫要跪在此处,伤害了自己的身体,若是不想看到旁人来此处祭拜,你就躲到里屋去。”
“钰王妃,我只是……”
“好了,我知道你不想让旁人打扰你父亲,可尉将军也是别人爱戴的好将军,你不能因为不想看见朝中的一些人,便将所有人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