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伯谦的心思完全不在宴席之上,他望着不远处的上官听寒,一名守卫军正在他耳边呢喃着什么。他听完那守卫军的话后,顿时脸色大变,与兄长说了一声,便起身离席。
钟离伯谦小坐了片刻,眼前的美食在他眼里早已失去了魅力,他心里想得更多的是府上的夫人。夫人喜欢雪吗?他很喜欢啊,他喜欢堆雪娃娃,等明日,他就拉着夫人的手,手把手教她堆雪娃娃,夫人会答应吗?不答应也得答应,他虽然不敢重振夫纲,可他会撒娇啊!瘪着嘴生气,夫人就会心疼他吧!想到这里的钟离伯谦勾起嘴角,笑得温和。
坐在首位的钟离伯君望着门外纷纷扰扰的雪花,眼中不复清明,强忍着心中的酸涩,喃喃自语道:“为何今夜会下雪呢?为何偏偏是今夜?”
“皇上说什么呢?”李惜霜听到他的呢喃,笑问。
“……”钟离伯君垂下头,并没有回答她。他极其厌恶身边这个女人,如今,他更加无法直视她的嘴脸。
李惜霜撇了撇嘴,见他没有回话,也不再多语,她的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容,发自内心的笑容。
上官听寒来到宫门前,出示了自己手里的令牌,便急匆匆往宫外赶去。
宴会还在进行,钟离伯谦的双眼一直盯着门外的飞雪,最终忍不住起身离去,旁人见皇上没有说什么,他们也不敢多语。
钟离伯谦迎着风雪奔跑出清闲殿,一路跑到宫门前。
“开门,本殿下要出宫。”
“回七殿下的话,宴席还没有结束,您不能出去。”
“开门。”钟离伯谦喘了一口气,不耐烦地扒开挡在自己眼前之人。
“回七殿下的话,宴席还没有结束,您……”
“本殿下知道宴席还没结束。”钟离伯谦回头怒吼了他一句,便拎着他的衣领怒道:“开门,立刻给本殿下开门,否则别怪本殿下对你不客气。”
由于钟离伯谦引来的骚乱,不少守卫军往宫门处集结。
钟离伯谦见他们如此,冷笑道:“很好,本殿下记住你们的嘴脸了。”
他们不让他走正门,那他就去钻狗洞,只要他不想待在这皇宫,有的是法子离开这里,谁也别想拦住他。
钟离伯谦转身就走,还未走上两步,便被守卫军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
“你们什么意思?现在是在限制本殿下的自由吗?”钟离伯谦怒吼道,看着他们纷纷垂下头,钟离伯谦似乎明白了什么。
夫人她……
钟离伯谦的心里没来由的慌乱,昨日李惜霜出现在尉府门前的场景又出现在脑中,来不及多想,他准备甩掉这些守卫军,赶回尉府查看情况。
准备出手,便被守卫军围得水泄不通。他一怒之下,拔出离他最近的守卫军腰间的佩剑,指着阻挠他的众人,怒道:“若敢再阻挡本殿下,别怪本殿下乱剑伤人,靠近者死。”
他的话音落下,守卫军纷纷拔出剑。雪花敲打着剑身,发出轻微的叮铃声。钟离伯谦明白了,他什么都明白了。宴席不许带女眷,不过是想将他与子瑜分开而已。
“七殿下,莫要为难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七殿下明日再离去。”
“做梦。”钟离伯谦见自己与他们说不通,大手一挥,便与守卫军在宫门前打斗起来。
他心心念念的尉子瑜,此刻也被刺客围得水泄不通。
“尉子瑜,今日即是你的死期。”为首的黑衣人举剑指着她吼道,却因为畏惧她的实力迟迟不敢靠近。
“今日是皇上的登基大典,还要劳烦各位大人来看臣女,臣女实在有愧。”她也不恼,只是淡淡地笑着。不急不缓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檀木盒子,打开盒盖,从盒中取出一颗珍珠大小的药粒,比起御合殿外融化在血泊里的那颗,这颗药粒要大一些。
她慢慢将药粒放进嘴里,咀嚼,咽下。
夜晚的雪下得纷杂,夜色中,黑衣人看清女子的神色,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红唇与白皙的脸颊相称,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头上的凤冠垂下珠帘,在这寒风中摇摇晃晃。头上的红纱随着寒风在雪花中飞舞着,很美也很冷。
“少废话。”为首的黑衣人有些不耐,举起手中的长剑向她袭来。
尉子瑜抬腿一脚踢在那人的腹部,那人便不受控制地砸向身后的人,随即传来一片哀嚎声,众人甚至还未来得及反应。
“臣女无意伤各位大人,也请各位大人莫要咄咄逼人。”尉子瑜还在笑着,外人不知她的内心比这寒夜还冰冷:“各位大人不如听臣女一曲,臣女自会离去,也免得劳烦各位大人出手,臣女不希望如此美好的雪夜被弄脏。”
黑衣人对她的话半信半疑,却因畏惧,无人再敢上前。她可是妄生门少主,曾以一敌百,就算今夜来了两百多人,他们心里也没有能将她一举拿下的把握,没有人想当马前卒。自己奉上生命,功劳却被人抢走,谁会这么傻?
她见众人迟迟没有动静,笑开了一些,就当是这些人同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