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昨天晚上霍熠川临走前说要今天早上9点过来接她和乐乐去民政局领证的事情。
见她居然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反而关心时间,楚心念越加不忿,但还是乖乖撇着嘴回答,“才6点。”
也亏她刚刚起床的时候看了眼床头的闹钟,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6点啊,那还早,再让乐乐睡会儿吧,你小声点,别把孩子吵醒了。”
动作轻柔地将乐乐从怀里放到沙发上,温渺又细心替他把毛毯盖好,叮嘱了楚心念两句后才起身。
她准备先去洗个澡。
谁知还没走到浴室,她就听见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为了害怕响铃的声音吵醒乐乐,她连忙捂住手机,在楚心念无语的目光注视下快步走去了阳台接电话。
约莫两分钟后。
她回来了。
刚从冰箱里拿了一片面包出来叼在嘴里啃着的楚心念一眼就看到她眼眶红红的,顿时愣住,“怎么了阿渺?谁的电话啊?”
温渺却没有回答她。
像个行尸走肉般,她面色呆滞地走进浴室,将门砰地一声合上。
楚心念虽然不解,但听到浴室里已经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便也没有追上去询问。
而浴室里,脱掉衣服,将自己袒露在温热的水下时,温渺却忍不住,蹲下身抱着膝盖痛哭起来。
如大雨倾盆般的热水冲刷在她的身上,打湿了她的头发和每一寸肌肤,却带不走她的眼泪,更驱不散她此刻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的股股寒意。
起初,她还咬着嘴唇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但慢慢地,她却越来越忍不住,终于放声大哭。
刚才的那通电话,是宠物医院打来的,对方打电话过来,是通知她,她前段时间送过去的那只布偶猫,可能撑不住了,让她有空尽快去医院看看。
那只布偶,是柏承允的。
他养了它十年,临走前交给她让它帮忙照顾的。
可是那次之后,他就消失了。
至今为止整整四年,它是他留给她唯一的念想,也是现如今她和柏承允之间唯一的联系。
正如肖诗雅所说,过去四年了,他失去的那些东西她都没能为他守住,现在,就连那只布偶猫,她也守不住了吗?
而她自己,为了帮他守住他心爱的女人,明天就要嫁给霍熠川。
猫等不到他的回来,她也等不到。
那她这么多年的等待,还有什么意义?
越想,温渺就越忍不住崩溃。
她头一次这么放纵自己的情绪,让自己隐藏在哗啦啦的水声下,哭得歇斯底里,撕心裂肺。
楚心念在外面清楚地听到了她的哭声。
那么明显地蕴含着绝望和崩溃的哭声,让她的整颗心都不由地揪起来,她不知道温渺为什么哭,但却发自内心地替她难过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