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选择江山,国将无,家何在?若兰,不管以后要经历什么,一定要记得,有一些事情并非表面看到的那样,他在乎大燕何尝不是在乎妻儿?何尝不是想要给妻儿一份安宁?”无名说着,拿出帕子递过去,他不喜欢看到温若兰红了眼眶的样子,会不知所措,会愧疚。
温若兰勉强的笑了笑:“男人和女人终究是不同的吧。”
接过来帕子擦了擦眼角,用力的深呼吸:“粮食运回去这一批之后,临走的时候我要见见于化麟,以后这边儿鸿途就直接和于化麟交易就好了。”
无名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接下来呢?我们去灞州?”温若兰抬头看着无名的侧脸:“灞州的东方云会不会也像他一样,想着江山,想着百姓,而后才是皇位和妻儿?”
“人心隔肚皮,不过毕竟是亲兄弟,不能太防备也不要太大意。”无名敏锐的感觉到温若兰的目光,淡淡垂眸看她:“毕竟,最先举兵回燕都的是他,而东方瑜确确实实带着妻儿远离了是非。”
“无名,如果你生在皇家,会不会早就把这一切都理顺并且恢复到正常了?”温若兰不敢与他对视,看着远处的连绵青山。
“生在皇家,许多事情都会被架起来,真正能为自己活着的人没有,哪怕是皇上。”无名顿了一下:“但,我会尽我所能,给在乎的人平安。”
“他也会这样想的。”温若兰揉了揉脸蛋:“我其实最该回去燕都,他的腿兴许还能有救。”
“浣溪的腿你救不了,他的腿也一样。”无名拉过来马:“走吧,我们去晚了的话,粮食队伍就该出发了。”
“好。”温若兰这次没有矫情,让他把自己放在马背上。
没有再说话了,马放开四蹄直奔边界。
远远的就能看到一辆辆装满了粮食的马车,整队待发,无名和温若兰到了近前就有人迎过来。
“耶律先生?”温若兰看着押送马车的人竟然是耶律齐,忍不住轻声。
无名压低声音:“这个人最是可用,放心吧。”
相信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温若兰很相信无名,他每做一件事情都拿捏的恰到好处,而自己并不是万能的。
“瑞王,王妃,这一共是一万旦粮食,都检查过了。”耶律齐递上来了账本,粮食明细都在上面。
无名转手交给了温若兰。
温若兰翻看了几眼合上:“那就劳烦耶律先生启程吧,檀公子会随我们一并回去。”
一万旦那就是一百多万斤粮食,温若兰小心脏都砰砰跳了,这些粮食放在南疆做军用物资的话,有朝一日哪怕围燕都一年,也能把东方宇宏饿死!
耶律齐抱拳当胸:“多谢瑞王,瑞王妃,我与我家公子心里了然,还请放心。”
“嗯,走吧。”无名话音落下,耶律齐指挥车马启程。
两个人目送长长的队伍离开。
“需要很多银两。”无名说。
温若兰想到了那笔财宝,声音淡淡的:“无妨,多少都有。”
“是吗?”无名问。
温若兰闭嘴,只是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她又都是金银之物,但无名毕竟不是他,她不会交底,至少这些不会交底。
回去的时候,温若兰看到慢悠悠跟上来的小马,咬了咬牙:“教我骑马吧。”
“好。”无名过去把小马牵过来扶着温若兰上了马背,教了要领之后便骑着自己的马跟在旁边,看她摇摇欲坠,看她额头冒汗,看她抓紧缰绳加紧马腹的样子,终于眼里慢慢的释然了。
学会了骑马的温若兰便一直骑着小马回到了罗柳镇的宅子里。
八两见到小姐骑马回来的,急忙迎过来,扶着温若兰下了马背:“小姐,八两还不知道您会骑马呢。”
温若兰苦笑,两条腿都跟要折了似的,屁股更是疼的不行啊。
“刚学的。”
“小姐厉害,学什么都能学得会。”八两扶着温若兰回了房间,一进门温若兰就趴在了床上,拿出来药膏让八两出去,自己抹了药膏之后,就趴在床上发呆。
南疆该收到飞鸽传书了吧?太后和宸妃回到了燕都一定会送消息出来的,而自己已经来到辛月国一个多月了,该回去了。
许是太累,她就这么想着想着睡着了,睁开眼睛已经是掌灯十分。
迷迷糊糊的抬头看到无名正坐在旁边看兵书,她心里一甜:“东方翊。”
无名抬头:“睡醒了就起来吃东西,真是懒得很。”
温若兰身上迅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才是错觉,是错觉,她立刻收了那份心思起来,整理了衣衫下床,两只脚刚落地,哎呦一声险些趴下。
不知道无名怎么过来的,反正是把她扶住了。
“我没事。”温若兰推开他。
无名松开手:“别逞强,让八两把吃喝送进来就是了。”说罢,转身出去吩咐八两。
温若兰用力的掐了自己手臂一把,在心里重重警告自己,绝对不能再这样听之任之了,他毕竟是个替身,而自己的男人在皇宫里受苦呢!
“小姐。”八两提着食盒进来,见温若兰脸色泛红,一下就误会了,笑着过来:“我就说嘛,王爷怎么那么高兴,果然是和好了呢。”
温若兰微微张开了嘴,看着自己现在的样子,头嗡一下就大了,误会了是吧?该死的,这误会没法解释了!
八两是真高兴,王爷和王妃和好了,她心里都要美翻了,见温若兰两条腿都不好使,也不点破,而是扶着她坐在坐榻上,摆好了吃喝之后,就坐在旁边帮她揉捏着腿。
温若兰也不解释,吃的东西一看就是八两精心准备的,都是自己平日里爱吃的,倒也没少吃。
刚放下筷子,八两就把热茶送上来了。
“小姐,王爷在会客呢。”
“哦。”温若兰随便的应了一声。
八两笑眯眯的看着温若兰:“小姐,还有一个人肯定你想见的呢。”
温若兰看着八两:“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