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算起来,他已经在她的身上吃了一次亏,像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沈晚攥紧手指,丝毫不敢松懈自己的神经,心底已经乱成一团麻:“怎么办?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我好像自己把自己逼到死胡同了!”
她故意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来衬托出他的高大精明、火眼金睛,讨他的欢心。
如果有人问她这么虚与委蛇小心应付累吗?
答案是累!很累!
这世界上,没有人是不爱面子的,她也不例外。
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面子那玩意儿,注定会变成微不足道的东西,太在乎,反倒会显得太矫情,不是吗?
柳余生听后,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仿佛对此并不感冒,反而是玩味一般从裤袋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了一根香烟,吸了起来。
“你倒是挺能往自己的脸上贴金的!”
烟雾将他的面容缭绕得虚虚实实,看不真切,她一时拿捏不好他话里的态度。
可能是她的小伎俩已经不起作用了,也有可能是他对她的装模作样已经厌倦了,还有可能是……他在等着她的知难而退。
但她从来都是一个执迷不悟的人,或者以他的话说,她就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看不出眉高眼低的人。
也可以说,在他眼里,她完全就是个没有眼力见的女人。
这么想想,她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这世上,那几个令她牵挂的人,一个长埋于地下,一个被困在疯人院,还有一个,就是十一岁便被顾瑾瑜送到国外读书,为此避开与她过分亲近的顾东风。
如果不能保护好他们,她活着似乎就更没有什么意义和价值了!
沈晚上前两步,重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不然……在我的脸上也划一下?或者,柳先生怎么开心,就怎么划!”
举起夹烟的手还没有凑到嘴边,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上,就被塞进了什么东西。
柳余生抬起一看,那是一把折叠式的水果刀,在灯光下泛着丝丝冷泽。
“柳先生,你仔细想想,其实还是我吃亏的!我陪着柳予小姐一块毁容后,起码柳予小姐还有你不离不弃,我就不一样了,会很掉价,兴许这辈子都无人问津,一想到我未来会这么悲惨,你的心里是不是就舒服一些了?”
柳余生扔掉手中的烟头,黑皮鞋重重地踩上去,将其碾灭。
他展开手上那把水果刀,拿在手里把玩了一圈,突然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现在,只要我轻轻地从这里划下去,你……就可能……没命了,要不要试试呢?”
奇怪的是,她却并不觉得害怕,比起失去亲人的痛苦,死对她来说,就不是多么恐怖的事情了!
沈晚微微向前了一些,刀锋立刻在她天鹅颈一般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她浅笑着,迎视着柳余生的目光没有一点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