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倪回家两来,从未出过家门,也未曾帮母亲、妹妹做些农活儿,如此这般不近人情的懒散孤傲,在村民看来却也本是应该。
毕竟在村民眼中,大学生这种身份,可是跟过去的秀才举人一般的,那是要吃皇粮的人,哪能干这些粗活儿呢?
她不出门,张大胆只好上她家去找她,只是这村中人多眼杂,口舌无情,若是见他往李悦倪家里去,又少不得一番风言风语,怕是会让李悦倪不喜的。
无奈之下,张大胆只得在晚上去找她,幸好公作美,『色』阴沉,一副山雨欲来之势。
张大胆特意在村中绕了个弯儿,表面悠哉悠哉,实则心谨慎地来到李悦倪家门口。
现在虽只是晚上般来钟,却因气晦暗、乌云密布,村民都已早早地锁上街门,歇息去了。
张大胆怕敲门声再惊动了周围的邻居,便准备给李悦嘉打个电话,让她给自己开下门。
他刚掏出手机,就听见李悦倪家中传来争吵声。
“都跟你了,我的衣服要分开洗,你怎么搅合到一块儿去洗了?你看到染上其他衣服的颜『色』了……”李悦倪言语愤怒地呵斥道。
李悦嘉则连连道歉:“姐,我错了!我错了!今太忙了,我给忘了,我明再重新给你洗一遍!”
尽管如蠢歉,李悦倪仍是不依不饶,埋怨她不会洗衣服,就不要瞎碰自己的衣服,自己这衣服如何如何名贵。
张大胆听到李悦倪因为洗衣服的事,而训斥妹妹,不觉皱起了眉头,曾经那么温婉的人,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紧接着又听见她母亲劝解的声音,“你们别嚷嚷了,不就一件衣服嘛,还没完没了了!这大晚上的,让街坊邻居听见了,不怕人家笑话!”
“妈!你知道我这衣服多贵吗?全让她给毁了,你让我以后还怎么穿嘛!”李悦倪嚷道。
母亲听她自己的衣服多么名贵,却是久违地生气了,质问道:“你哪里来的钱买这衣服啊?那么贵的衣服是你买的起的?”
李悦倪被母亲这话点中了要害,想要辩驳,又不出口,只得胡扯道:“我自己打工赚的钱,不行啊!”
“怎么了?我就不能卖贵的衣服了?我就要一直穿几十块钱的衣服,我比别韧一等啊?”
李悦嘉听到姐姐跟母亲,如此激烈地争吵,带着分哭腔,道:“你们别吵了,是我错了,行吗!”
“你自己赚的钱?你自己赚的钱就能胡『乱』花了吗?我看你上了个大学,就弄不清楚自己是谁了?”母亲骂了一句,便回屋去了。
李悦倪听她这话,却是愈加愤怒,弄不清楚自己是谁?自己是农村人,是穷人家的孩子。
所以一辈子都只能省吃俭用?一辈子都要穿便宜货?生在这样的家庭,生就要低人一等吗?
李悦倪越想越气,最终夺门而去,她要找个没饶地方,好好发泄一番,结果打开街门,却看到了张大胆。
“你在这里干什么?”李悦倪毫不掩饰,愤怒地诘问道。
张大胆虽然气李悦倪变的如此虚荣,如此薄凉,可见她这几分委屈,几分不甘,几分生气的样子,还是有些心疼,随口诌道:“我路过……路过,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