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身上散发出来凛冽的寒气,德妃在十八阿哥的夭折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德妃竟然有胆量残害皇嗣!“皇额娘这个事情是密嫔说的,她有没有证据?”康熙僵硬着身体,紧紧地攥着拳头。
“密嫔有证据还能等到现在?不过我相信德妃有这个胆子和手段。你看她平日就能知道了,当初把胤禛交给孝懿皇后抚养的时候德妃是什么表现。世界上哪有不牵挂自己的孩子的额娘。独有德妃能一点不伤心的把孩子交出去。你看看现在,四福晋的儿子弘晖已经是成了痨病,太医说若是维持的好也只能是到十岁。可是德妃竟然是一点伤感不见。一门心思给自己两个儿子寻找着家世有助力的秀女。这样的慈母,怕是爱孩子的心没多少,多的是功利心吧。好了哀家也累了。多少年了,我从来没说过那样多的话!”太后也不回头,她长长的舒口气,看着院子里的阳光。
回到乾清宫,康熙一个人坐在暖阁里发呆,半晌康熙忽然叫了一声,李德全无声的进来垂着手问:“皇上有什么吩咐?”康熙对着李德全做个手势,李德全会意无声的上来,康熙在李德全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什么。李德全低声的应了一声低着头出去了。
“站住,一定要悄悄地进行,不能惊动了他们!”康熙叫住了李德全,特别嘱咐一声。
新年第一天总算是过去了。康熙放下手上的奏折,看也不看敬事房太监端上来的绿头牌。那些服侍的太监和宫女见着敬事房的太监退出去,就进来服侍着康熙宽衣洗漱,休息了。一个人躺在宽敞的床上,康熙有种四面不靠的孤独和不安。侧头看看枕边另一个枕头,康熙一伸手把那个湖蓝色的枕头搂进了怀里。这是徽之专用的枕头。这张床上也只有徽之能和他一起分享,徽之有多久没来这里了,枕头上她特有的馨香已经慢慢地消退了。
她怕是一定伤心的厉害吧,时局如此,也只能暂时委屈下徽之她们母子了。自己破给给了小七固伦公主的封号,徽之如此聪慧。应该明白自己的心思。徽之的香气好像有种特别的魔力,叫康熙的心情慢慢地平静下来。等着她身子好起来,就把她接回来!康熙想着,舒服的翻个身沉沉睡去。
一切好像是梦里,可是又那样的真实。胤禩跪在一张床前,端着一碗药在苦苦哀求着:“额娘,额娘,求求你喝一口。不要扔下我!”莫非是徽之病了?怎么她不肯吃药呢?这里不像是景仁宫啊,也不是畅春园。到底是什么地方?康熙想上前劝徽之起来吃药不要耍性子。可是他却发现自己是飘在半空的,就像是个看客。胤禩一脸憔悴的求着徽之吃药。徽之却是面如死灰的面向里面躺着,一动不动。
胤禩放下药碗一个劲的磕响头,额头撞击坚定地板的声音,一下下的撞击着康熙的心。他很想上前拉着胤禩起来,小八一向是最孝顺的,徽之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这不是逼死胤禩了吗?
徽之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来:“胤禩,起来。额娘知道这样太狠心可是我不能再拖累你了。从你生下来,我就拖累你。你这些年为了额娘吃别人不能吃的苦,忍受着讥讽嘲笑。现在竟然皇上也因为我开始厌弃你。我这个做额娘的没什么本事,却给你带来无数的拖累。胤禩,对不起。你不要恨额娘扔下你。我死了,你身上的包袱也能没了。这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康熙很想上去抓着徽之的肩膀使劲的把她摇醒过来,根本不是,根本不是这样的。你不要犯傻啊!
“额娘,皇阿玛那天说的只是气话。你不要往心里去!”胤禩抓着徽之的手,哭的泣不成声。
“我从来不后悔生下你,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可是现在,我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个辛者库贱婢。胤禩,额娘只希望来生能做个平民百姓,过安稳的日子。”徽之的声音越来越低,康熙的脑子开始混乱起来,他恍惚记着自己曾经当着众臣面前愤怒的斥责胤禩。说他希图储位,妄蓄大志,一个辛者库贱婢生的儿子也想着做储君!
当他说出那样诛心的话,胤禩的面孔雪白的吓人,佟国维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嘴角上闪现着诡异的笑容。
眼前的一切迅速的崩塌,康熙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破烂的床上。这是什么地方。房顶上的藻井早就退掉了颜色,房角上挂着蜘蛛网,墙上破破烂烂的还挂着一张画。窗子和房门都被砖头给砌死了,只剩下一个小小的洞口,看样子是用来往里面递送东西的。
外面一阵响动,一个破碗从洞里塞进来,一个粗鲁的声音喊叫着:“阿其那,开饭了!你现在不是什么王爷了,皇上早就把你开革出来,你还拿着什么先帝皇帝的谱儿啊!能有一碗饭吃你就偷着笑吧。指不定哪天皇上把你给拖出去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