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掌柜可别这么说,我荣睦的能力有限,入世尚浅,可不是那老谋深算,阴险狡诈的季腾海的对手。”荣睦淡淡一笑。“现如今,除过要增加的那五万四千铜币的赋税之外,还给我了一个巨石庄让我治理,这中间必然有诈!”
“荣掌柜所言不差,巨石庄内别的我陆某人可能不清楚,但正如荣掌柜上次替我解围的修路一事,除过季腾海本人之外,肯定没有比我更清楚的人了!”陆寿年冷笑一声。“十年前,根据万山王朝皇帝谕旨,万山王朝内,所有镇子必须修筑由碎石块筑成的镇道,连接大青山和巨石庄等文书或监察令级别的地方,只可惜下拨的四百万铜币,连半里路都未修建,就不见了踪影。”
“真有此事?那陆掌柜为何不以此事作为把柄,与季腾海较量一番,也好让季腾海有所收敛?”荣睦之前正是因为此事找不到有力证据,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将季腾海修井不利的事情拿出来,听到陆寿年这么说,连忙追问道。
“自然拿出来过,而且还差点将季腾海搬到,只可惜一个不留神,被季腾海巧妙利用,加之其阴险狡诈,竟是将全部证据都全盘否定,而且还拿出他的账本,将杉鹭镇五大商人在他主政杉鹭镇期间的所有黑账全盘托出,以此要挟我们,彻底让我们陷入了被动。”陆寿年不甘一叹道。
“竟然还有这事?”荣睦微微皱眉,追问道。“那证据为何物,为何仅凭季腾海的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轻易破解?”
“是森木城的政令。”陆寿年沉声道。“那年,为了培养出两名学徒下等医师,我亲自赶往森木城,由于通往杉鹭镇的路被山间滚落的巨石砸断,迫不得已多待了一个多月,等到开春时才得以返回,正巧森木城的运送政令的车马赶往其他镇子,加上去往杉鹭镇的其他商人不多,所以这政令就由我来负责运送。”
“所以,我才有幸亲自将政令送到季腾海手中,可季腾海只是扫了一眼后,就将其扔掉,见状我只好告退,待得深夜时,潜伏在杉鹭镇杂物收容车内,将这封政令取回。”陆寿年顿了顿,继续道。“运送政令前,我就在坊间听说了拨款筑路一事,没想到季腾海竟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将政令当做废纸扔掉,要知道我杉鹭镇之所以今天还是这般样子,无非是山路难行!”
“那后来怎样,季腾海总不会当着政令抵赖吧,再说了,就算他当着你们的面耍赖,可森木城的人下来巡查便能知晓。”荣睦问道。
“我与杉鹭镇其他四大商人一起,向季腾海质问为何按政令修筑道路,以解杉鹭镇之围的同时,也好让我等享受交通便利之福,多赚些铜币,当时季腾海没有否认,只是提出下拨款项不足,而且还满口答应,会尽快酬酢资金,按照政令修筑道路,而那施东昌胃口太大,打算插手此事,竟然想要以十分之三的暴利借贷给季腾海,本就无意修筑道路的季腾海借机倒打一耙,居然说政令是假的,而且当场拿出了一封相同的政令,上面除过修路一事之外,其余竟然一模一样。”陆寿年愤然道。“然后,季腾海又拿出了你见过的那个账本,让我们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不过因为郜天岩的存在,季腾海也仅能从赋税上面做些手脚而已。”
“呼……”虽然仅是只言片语,可荣睦依旧从中听出了当时争锋相对的紧张气氛,略作思考后道。“看来此事的确令陆掌柜难忘啊,不过这件事,似乎跟巨石庄没有什么联系啊!”
“看来我真的是老了,说话啰里啰嗦,半天都没有说出荣掌柜想要听的内容,现在言归正传。”陆寿年自嘲一笑,严肃道。“巨石庄听闻其名便知道是出石匠和石材的地方,受限于道路不便,车马不足,那里的百姓最多只有五十余人,可自从季腾海抵赖后的一年春天,那里的百姓竟然多达八十户四百余人,而且我还亲眼见到那里堆积如山的碎石,正是修筑镇道所需之物。”
“哦?”荣睦顿时来了兴趣。“既然季腾海一口咬定没有修筑道路一事,那为何巨石庄突然多出这么多百姓和修筑镇道所用的碎石?”
“据说所知,是季腾海以每年两百铜币,秘密从各地招揽而来的百姓差役,专门负责开山碎石,修筑道路。”陆寿年解释道。“修筑道路的钱款不知所踪,凭空多出来了这些个百姓和碎石,现在又让荣掌柜治理巨石庄,不就是明摆着让荣掌柜去给他们发工钱嘛!”
“陆掌柜此言差矣!”一位须发全白,满脸深刻皱纹的老者推门而入,露出孤傲的神态,扫了一眼再坐的众人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