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木城,副城抚府邸内,身材清瘦的袁魁舒服地靠坐在官帽椅上,手中拿着一支由一百年碧玉青制成的毛笔,对照着书卷,在一叠之上或写写画画,或考量思索,一副专心读书的模样。
“袁城抚,听说石川郡苏坤郡使来森木城私访了?”一位四十多岁,面容和善的中年人缓步走进书房,在其胸前带着一个灰褐色的剑盾胸配,三把宝剑环绕其后,赫然便是万山王朝一等司马的标志,只见他缓步来到书桌前,十分客气地讯问道。
“原来是孙司马啊,袁魁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袁魁抬起头,只是对着来人轻轻一笑,并放下手中的碧玉青笔,要站起来与他寒暄的意思。
“袁城抚不必客气,是孙信无事不登三宝殿,还请袁城抚多多见谅,所以希望袁城抚莫要跟我兜圈子。”孙信收住笑容,其实他骨子里对于这个依靠家族背景扶摇直上的文官不屑一顾,认为袁魁不过只是一个纨绔子弟而已,根本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于是露出了一丝淡淡的不屑之色。
“孙司马真是越来越会说笑了啊,难不成铁血硬汉也懂得人间烟火了?”袁魁平静地看着孙信,深知这个看似有勇无谋的武将,其实诡计颇多,于是故意调侃道。
“七天前,苏坤郡使来我森木城杉鹭镇一带视察修筑道路一事,身为副城抚,你不可能一无所知吧!”孙信虽然心中不悦,但碍于身份,并没有发作,依然保持着一分克制。
“孙司马刚才好像说过,苏坤副郡使来我森木城杉鹭镇是私访,既然是私访,为何我一个副城抚都不知道,而孙司马又会如此清楚呢?”袁魁似笑非笑地道。“难道坊间流传着文官与武将乃是水火不容的流言不攻自破了?”
“袁魁,杉鹭镇巨石庄的事情你不是不清楚,若是东窗事发,别说是森木城,就算是石川郡的文官武将,能逃其咎的也屈指可数!”孙信目露凶光,愤然地指着袁魁。“所以,你最好告诉我苏坤的下落,以免伤了你我的和气。”
“孙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大明白,尤其是一个小小的巨石庄,竟然能够牵扯到整个石川郡文官武将的命运时,着实让我难以理解,因为我实在不明白,一个区区不过只有百十来人的小地方,究竟蕴藏着何种巨大的能量。”袁魁见孙信失去了耐心,神态反而愈发的自若,脸上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袁魁,你不要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巨石庄的石头山,可是修筑道路的取材之地,足足花了五十亿铜币才将其买下,但请来的石匠,却粗心大意,用火器爆破取材的时候,竟然连用量都不知道掌握,直接将其夷为平地,而且还用所有石匠和青壮劳力的性命陪葬,而苏郡使真是前来调查此事的!”孙信此时也顾不得面子,握起拳头,狠狠地在书桌上砸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连石砚里的墨汁都是被震了出来,溅在了白纸上。
“虽然身为副城抚,但我仅仅分管商会之事,至于修筑道路,征收赋税的事情,一概不知,所以请孙司马还是去找薛城抚一问究竟吧!”袁魁拿起一块抹布,擦了擦洒在桌上的墨汁。“以免浪费大家的时间,说不定还会伤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