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荣睦就看到白玉展的额头就冒出豆大的汗珠,呼吸也随之沉重了起来,好在动作还算轻快。只不过这样的状态并未持续下去,待得他把这条干鱼处理完成后,那张熟悉的笑脸并未出现。
“这样不行。”白玉展来回摇着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终于承受不住,纷纷滑落下来,看上去像是被大雨淋透了一般。
荣睦瞥了眼盛放竹盐的瓷碗,只见里面的一斤竹盐,竟然连一半都未曾消耗,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却是与实际,有着不小的差距,他有些不甘心地从干鱼身上撕下一片鱼肉,塞进嘴里。
刚想用牙齿咀嚼滋味,就被唾液带来的浓浓腥味和竹盐的苦咸刺激地打了个激灵,恨不能立刻将之吐出,并像当初空嘴吃竹盐那般灌下几大杯茶水,缓解口中的不适,可这样以来,只会让白玉展等人产生负面的想法,所以,只好装作享受的样子,嚼了一会后,咽下肚中。
众人自然看出了荣睦的心思,感动之余,皆是绞尽脑汁地思考解决之法,于是,后厨内再次陷入入了沉寂之中。
此刻,本就有些闷热的后厨更是令人窒息,加上时间不断的流逝,所有人的情绪,都被巨大的压力无情地压制着。
在这个令人煎熬的过程中,荣睦突然想起了柴恩之前制药时的过程,在大脑中仔细斟酌了很久,又反复想象着制作了许多次后,终于开口道。“能不能先将一斤竹盐全部化在水中,然后把干鱼放置于柴火之上,一边熏烤,一边淋上盐水,这样既节约了干鱼润湿的时间和腌制晾晒的时间,也可以让咸味更加均匀,不知白管事怎么看?”
“一斤竹盐的数量实在太多了,这样肯定会影响到坝阳鲤的鲜味,中看不中吃的东西,估计不太好卖。”白玉展的脸上写满了严肃,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对于一个正直厨子来说,烹制出来的食物,得不到食客的认可,还可以将原因归咎于众口难调之上,可问题若是出在厨子的本心怀有其他不轨之意的话,心中的这道坎不论如何也是过不去的。
这就好比一名身兼重任的武将,身处惨烈的战斗中,在生死攸关的紧急时刻,他的脑子里只会有克敌制胜,而不是什么其他的邪念,否则不但对不起手中的武器,也愧对于自己的内心。这就是一种行当最原始的信念。
荣睦自然了解白玉展的想法,于是将文官的立场,转移到了商人之上后,整个人的气势也随之摇身一变,双目冒出了精明的闪光,客气之中,颇有一种志在必得的从容道。“不如这样,一斤重的干鱼,用加了半斤竹盐的水熏制,然后再用一斤馋了半斤竹盐的玉米面包裹,投入油锅中烹炸一番,想必味道会更好,而且说不定还能卖出更好的价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