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睦,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废话太多了?”周兴极为不满地瞪着荣睦道。“先前你命联军从长河镇马不停蹄的赶至此地,为何不考虑这些问题,怎么本郡督刚刚下达进攻的军令,你就想要阻拦,究竟是何用意?”
“不错,你身为联军将军,此役就算不能全权指挥,可也不能公报私仇,扰乱军心啊!”苏恒显然也早已对荣睦不爽,可碍于荣睦也是文官,只得爱屋及乌地教训道。“如今你虽然只是镇守,可正值大好年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正所谓师相肚里能撑船,所以万万不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
“买卖做不成,顶多赔钱了事,若是为了成功,连阴德也搭进去,不光会损了后人的时运,更会遭至世人的唾弃,还望荣将军好自为之呐!”宋旺福故作语重心长地道。
“腹有诗书气自华,作为一名书生,我不求你能淡泊名利,做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可你也得做个知书达理之人呀,怎么能与那些山野莽夫、阴险小人和唯利是图之人一般呢?”何浊终于找到了一个出气的机会,故意提高了嗓音,指桑骂槐道。
早就已经习惯四人态度变幻莫测的荣睦,心中毫无波澜,不仅没有丝毫的愤怒,反而多出了一分倾听的渴望。在他看来,了解一个势力和一个人,最为直接的方法,便是听他们说话,如果是同一件事情,表达出不同的看法,自然也就摸清了他们的态度与利益为何。
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找到了十分清楚的方法,可以照顾到更多人的利益,只不过,这些恶意的言语,则并没有这个作用,所以,荣睦直接过滤掉了所有的冷嘲热讽,当做没有听见一样的沉默不语,静观其变。
周兴见荣睦闭上了嘴巴,犹如投降的失败者一般,心中顿时大感畅快,站在阵前大吼一声。“速速行动!”
伴随着扬起的沙尘,石川郡联军立刻按照周兴的军令行动起来,所有的将士顾不得头顶上炽热的骄阳,在震耳的号子中,有条不紊地组起装投石机,准备攻城锤和云梯,排列出进攻的阵型。
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十来架两丈余高的投石机就矗立在了距离城墙八十丈外的地方,攻城锤、云梯、步兵和骑兵整齐地分布在其周围,看上去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一般,只要一声令下,就会发起疯狂的进攻。
看着已经做好攻城准备的石川郡联军,周兴不禁热血沸腾,作为一等郡督,他深知万山王朝式微,一直都处于被宗氏王朝打压的境地,所以从任职司马以来,就在被动防御,如今已任职郡督五年有余,终于有了进攻的机会。
尽管长河镇一战,是他第一次离开万山王朝的地盘作战,而且还是以进攻为主的攻城战,足以令他在整个千韧州的武将中,占据矛头之列。可内心本能对宗氏王朝的恐惧,以及早已无法改掉的惰性,还是让他失去了斗志,落得石川郡在不到一个时辰里,接连被俘虏了两次。
这种奇耻大辱的事情,恐怕整个万山王朝都找不出第二件来,所以,在荣睦从晔雨那里让石川郡联军重获自由之后,他便对此耿耿于怀,一直在找寻着报复的机会,毕竟,作为一名武将,就算再胆小软弱,也不可能受得了沦为俘虏的耻辱。
此外,晔戟莫名其妙地将郡王剑给了荣睦时,就已经刺激到了他的自尊心,另外,作为文官、商人和书生的荣睦,本来就是武将的眼中钉,肉中刺,同时,自己已经四十有七,身居一等郡督高位,居然会不如这个十三四的毛头小子料事准确。
不管那么多了,先攻下铁峰城再说。
在心中喃喃自语一声,周兴自信满满地抬起了右臂,准备下达进攻的命令。
“周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既然如此,那边葬在这里吧!”